洗完澡,保养之后看看时间,就快晚上十点了,她有些焦急。其实她和加贺约了在饭店酒吧碰面。虽然粗略地约好大概十点碰面,但实在不好意思让加贺久等。春那连忙整装穿戴。
酒吧在一楼。从刻意调暗灯光的入口往里面走去,有几张桌子,更深处是吧台。春那停下脚步环顾店内,在里面的桌子看到加贺背影。他对面坐着熟悉的脸孔。意外的是,是小坂七海。
春那走近,小坂七海立刻注意到她,想要站起来。
“啊,请坐请坐,不用起来。”
“可是您是来找加贺先生的吧?我就不打扰了。”
“别客气,一起喝吧——可以吧?加贺先生?”
“当然。”加贺回答。
春那在加贺旁边坐下,小坂七海也坐了下来。
一问之下,原来是小坂七海本来一个人在吧台喝酒,接着进来的加贺向她攀谈,两人一起移动到桌位。
“外子说他在餐厅喝到美味的葡萄酒,我说既然这样,我也要来透透气,离开客房了。”小坂七海开心地说。她前方有一只金属高杯,里面好像是莫希托。加贺在喝黑啤酒。
春那招来侍者,点了TIOPEPE。是酒精度数不高的西班牙雪莉酒。
“两位聊了什麽?”春那交互看了看加贺和小坂七海。
“也没什麽,聊了一下我儿子的教养问题。”小坂七海答道。
“你儿子?教养问题?”
春那很意外。这是会跟刑警聊的话题吗?
“我跟加贺先生抱怨,我儿子开始渐渐会反抗父母了。您知道吗?加贺先生当过老师呢。”
“真的吗?”春那吃惊地看加贺。金森登纪子完全没有向她提过。
“只当过很短暂的一阵子。”加贺用指头比出捏起一小撮东西的动作。“我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胜任青少年的教育工作,很快就逃离教育界了。所以虽然我当过老师,我能够做的,顶多也只有听人吐吐苦水而已。”
“因为当过老师,所以才能主持得那麽棒呢。”
加贺微微摇手:
“请别捧我了,听起来就像在挖苦。主持得拖泥带水的,真不好意思。”
侍者端来春那的饮料。“我不客气了。”她说,拿起杯子。
小坂七海把空杯递给侍者,同时点了琴通宁。
“您看起来很喜欢品酒。”加贺说。
小坂七海尴尬地拱起肩膀:“我都会小心别喝过头,但就是忍不住。。。。。。”
“那天晚上,您滴酒未沾呢。”春那说。“烤肉会的时候,您从头到尾都在烤肉。好像是高冢先生交代的,但我总觉得很过意不去。”
小坂七海的神情变得郁闷:
“大家一定很瞧不起我们吧。觉得我们这对夫妻真是没骨气,对高冢会长那样唯命是从。”
“瞧不起?怎么会呢。。。。。。?我是觉得两位很辛苦。”
琴通宁送来了。小坂七海挤了附上的莱姆,津津有味地举杯畅饮。她用指头抹了抹嘴唇,忽然笑了一下:
“不能说不辛苦。因为要是会长或夫人不要我们了,我们一家子就完蛋了。我觉得为了讨会长和夫人的欢心,什么事都得做。再怎么说,外子都背叛过会长和夫人一次。或许两位不晓得,会长提拔外子,外子却忘恩负义,投奔敌营企业,有这样的前科。”
“这件事我稍微耳闻过。听说您先生转职的公司后来破产。。。。。。”
“很好笑对吧?看到优渥的条件,鬼迷心窍,也没好好调查经营状况,就跳槽过去了。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高冢会长又来找外子,问他愿不愿意回公司从头干起?那真的是绝处逢生。不过会长绝对不是原谅了外子,我觉得反倒是还不信任他吧。今年夏天会长邀我们一家去别墅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场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