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怡宁准时到了教室。
见她左眼缠着纱布,前桌女生惊叫:“学委,你怎么了?”
郑怡宁说:“没事,长麦粒肿,我敷了点药。”
“哦!”女孩吐吐舌头:“吓死我了,还以为学委被人打了呢。”
郑怡宁脸上依旧恬然:“哪能呢。”
“是呀,有周遂安当护花使者,谁敢欺负学委?……”
前桌絮絮叨叨地转过身,郑怡宁终于默默叹出口气,伸手到抽屉里拿课本。
奇怪,课桌似乎被人动过了,书本埋在了最里面,抽屉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郑怡宁低下头,将那几样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盒克林霉素,和一小瓶红花油。
红花油只剩了半瓶,克林霉素的纸盒泛着毛边。
她下意识地抬头,刚好对上周遂安从前方投来的视线。
心跳声响起,一下下敲击耳膜,如杂乱而响亮的鼓点,盖过整片嘈杂的早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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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郑怡宁在走廊里找到了周遂安。
手指攥紧那瓶红花油,她犹豫了会,还是说:“谢谢你的药。”
周遂安眉宇间凝着一线疑惑。
看清她掌心的药瓶,他摇头:“不是我送的。”
郑怡宁愕然:
“不是你?”
周遂安“嗯”了一声,眼神落到她左眼的纱布上:“昨天的事,谢谢你。”
谢谢?
郑怡宁的左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身后冰冷的栏杆。
她还未来得及回应,周遂安却垂下眼睫:“还有,一直以来,对不起。”
郑怡宁彻底怔住了。
周遂安无言地盯着她,眉骨压在黑沉沉的眼上,看不清眸底神色。
郑怡宁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什么。
不客气?
没关系?
手中小瓶沾了汗渍,一滴红花油从瓶口漏出,顺着虎口淌下,火辣辣地浸透了掌心。
郑怡宁忽然就有点明白了,她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周遂安。
昨天之前,他还打算继续装糊涂。
可今天之后,他想要彻底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