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人的野豹子终于开窍了。
“你还笑!”放鹤凶瞪,扯着泛红细汗的脖颈道。
“当然啊,我要娶媳妇儿了。”谢敏之露出一排整齐光亮的牙齿。
“谁要嫁给你了!”
“放鹤啊。”
“你要不要脸,我不嫁你,放鹤说了不嫁你!”
谢敏之眨眨眼,清天白日下说荤话。
“哦,那放鹤梦里的憋屈可就没办法发泄了,要是嫁给我,我能让着他。”
放鹤果然急眼了,“谁要你让了,到时候谁输谁胜还不一定。”
另一边,谷雨最开始见放鹤和谢敏之一见面就开打,还在军营里人多眼杂怕影响不好,准备前去阻拦。
但他一侧身,就冷不丁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笼罩其中。强势浑厚的雄性气味从头顶落在耳廓上,谷雨下意识激的背脊微弓戒备的后退一步。
他仰头看去,只见烈日下硬朗的五官有一丝懊恼,谢封琅也不动神色后退了一步。
“吓到你了?”谢封琅不自觉放轻声音道。
嗓音醇厚又低沉,带着一点心照不宣的朦胧意味,话音落在谷雨的耳廓里,耳垂却发热的厉害。
谷雨紧紧捏着手里的弓箭,但又怕捏碎了,最后只僵硬摇摇头;余光见谢封琅有些僵硬不知如何安慰似的定在原地,他鼓起勇气微微抬头,露出一点浅而轻的笑意道,“没有。”
于此,两人中间就没话了。
谷雨不擅长聊天,心里不安无措的想找话头。
谷雨只到谢封琅肩膀,谢封琅比他高太多,谷雨紧张的小动作和不自在的神情自然尽收他眼底。
谷雨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弓脊,圆润粉白的拇指腹刚好落在了“封琅”金漆小篆上。
随着谷雨指腹细细摩挲的动作,谢封琅心尖一颤,双手负背,很有自知之明的转移越陷越深的视线。
谢封琅移目屏气,只觉得喉结随着呼吸在滑动,胸腔里的心脏也不受控制的跳动。
半晌,他道,“用的还顺手吗?”
于此同时,谷雨也找到了话头道,“不去看看他们两人不要紧吗?”
“啊,顺手的。”
“不用管他们。”
话音又结束了。
但谢封琅很快道,“军营都是大老爷们糙的很,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站在我身后不用说话,你能来,我很高兴。”
“嗯……”
谢封琅没有邀请谷雨前来军营,他怕谷雨胆子小不适应,但没想到谷雨跟着放鹤来了。
手里还握着他送的弓。
站在将士队伍边缘,自以为很隐蔽的望着他。
那眼神期待忐忑又藏着热切,看得谢封琅忍不住拉弓射箭,想把天上的大雁送给他。
此时,也是如此。
谷雨浓密睫毛下掩藏不住的细碎亮光与崇敬,让谢封琅背负在后背的手心有些发痒,只得捏拳困住不安分的躁动。
谷雨沉浸在自己慌乱心跳中,毫无知觉被盯上的危险。他白净的小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肉感,神色感激道,“还没好好感谢大将军那日救了我。”
围猎那日,猎场都提前布置好陷阱,并在附近立着警示牌或者在树上刻着危险标识。
但猎场中有个顽劣的潜规则,这些标识会被人动手脚,一个不小心掉陷阱里的就自认倒霉了。
谷雨就是在追逐猎物中,一不小心误掉了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