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又是神庙,苏连深被关押的地方也是在神庙不远的地方……
M城,柳元,临时藏匿在墓地下的受害者……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上的鎏金尖顶。
贺霄曾经怀疑过,柳元当时把那么多人关押在墓地下面,一个人怎么运得走?肯定有人接应!
如果,他根本不需要人接应,如果,他们有藏匿点在附近,只等所有救援团队离开呢?
那个老神官的表现在当时看来无懈可击,但现在回忆起来,他是否太过市侩了?对救援队的到来接受度也太好了?
好人?好个屁!
神庙,Organ……
如果Organ想要借用某个势力掩藏自己,那在这个虔诚的宗教国家,神庙的确是个安全的幌子。
徐景辛不寒而栗,同时一股愤懑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走路都比平时更加有力。
他拎起外套就冲出门,驱车赶往警察局。
***
地下室阴暗潮湿,墙角长着暗褐色的青苔。
昏暗的光线让人分不清日夜,连最开始那股令人恶心的霉味都因为太过适应而被人忽略了。
贺霄盘膝坐在床上,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疲惫。
突然,铁门被打开,地狱犬一脸警惕地用枪指着他,枪口朝外比了比:“北溟要见你!”
对这一天的到来,贺霄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慢吞吞下床,经过长长通道,来到那天的那间屋子。
楚禹仍然蜷缩在原先的墙角,看不出外伤,但精神明显不足,看到贺霄进来,他细长的眼睛微微抬起,带着几分木然。
一切仿佛情景重现,北溟仍然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保镖也仍然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几乎像个透明人。
贺霄不卑不亢地站在北溟面前,跟面具后的淡漠眼眸静静对视。
他哼笑一声:“怎么样?考虑清楚了?”
贺霄点头:“你说的热闹,但我没感受到一点儿诚意。”
北溟身体微微前倾,慢条斯理地问:“诚意?其实这些天我也用心考虑过,要怎么才能彻底打动你,现在我当着我的兄弟们对你承诺,我在西非的一切收入可以分你三分之一!”
话一出口,不光是在场的几名手下,就连楚禹都瞪起了眼睛。
他的目光先是诧异,而后在看到贺霄刚毅面孔上的一丝动容之后,整个人陷入绝望。
三分之一,是个令人怦然心动的数字,代表着一笔足够人挥霍一辈子的财富。
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甜美的魔鬼,没人能抵挡它的诱惑。
楚禹垂下眼帘,萎靡地缩起肩膀。
地下室里落针可闻。
“可以,我的确需要这笔钱,你说得对,任何人都可以洗白,刽子手也可以。”贺霄嗓音略微沙哑地打破沉寂,“不过,我想要的诚意可不止这么点。”
北溟得意的表情变成了询问:“还有什么?”
“摘下面具,告诉我你是谁。”贺霄说,“你是我认识的人吧?不然也没必要戴面具。”
几秒钟的沉默后,北溟勾起嘴角,击了两下掌以示夸赞,好像在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在众目睽睽下,华丽的天使面具被摘下,露出一张斯文的脸,脸上挂着浮夸的笑容。
看清楚他的长相之后,贺霄用力闭上了眼。
“我就知道……我早看出来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