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他一边飞荡在城市的上空一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此刻是黎京时间下午四点,一条微信信息从屏幕弹了出来。
【顾绮野:我买完菜在回家路上了。你怎么还不回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黑蛹看向信息,一边飞荡过大厦表面的高空作业平台,探出一条黑色拘束带,帮助工人扶正摇摇欲坠的油漆桶,一边用手机打字回复信息,点击送。
【顾文裕:我早上去同学家玩了,忘记和你说一声。】
【顾绮野:呃……没空看手机?】
【顾文裕:手机没电了,我们打游戏呢,哪有时间看。我现在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顾绮野:哦,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顾文裕:kay。】
完最后一条信息,黑蛹便将手机收入拘束带中,头也不回地向住宅楼赶去。
不多时,他从敞开的窗户落入房间,剥落覆盖全身的拘束带,收回肌肤之中,只剩一条拘束带扒下面具和燕尾风衣,立即收入床底,随后为他从衣柜里拿出浴巾和一套T恤、短裤。
抱着换洗的衣物,顾文裕耷拉着脑袋,疲惫地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恰好在这时,他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很大的关窗声。
于是侧过脑袋,默默停在走廊上等待一会,只见苏子麦同样抱着换洗的衣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么巧?”他问。
“刚睡醒。”苏子麦说,“我也要洗澡。”
于是走廊上的二人默契地抬手,一边念着“剪刀石头布”一边出拳。
苏子麦出的是剪刀,顾文裕是石头。她面无表情,默默收回食指,只留下一根中指屹立在半空中,正对顾文裕的背影。
“是不是玩不起?”顾文裕打了个呵欠,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老哥说他晚上回家做饭,你等会别出门。”
说完,他随手关上浴室门,抬起头来,对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和苍白脸庞了会呆。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顾文裕轻声呢喃,“过几天还得在箱庭那边打仗。”
脱掉身上的衣服,拧开淋浴喷头的开关,热气不久便在浴室中升腾而起。
洗完澡后,他换上干净的衣物,然后走出浴室,把脏衣服塞进天台的洗衣机里。
顾文裕可不敢把黑蛹的衣服拿到洗衣机里去洗,免得哪天老哥或者老妹打开洗衣机一看,现一套燕尾风衣和黑蛹的面具。
需要的时候,大半夜溜出门,把黑蛹的衣服扔进那种无人洗衣店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打了个呵欠,他佝偻着背,摇摇欲坠地走出天台,再次撞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苏子麦。
顾文裕正想溜回自己房间,苏子麦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侧过头,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苏子麦沉默一会,抬眼看向他的眼睛,“老哥跟我说,今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就已经现你不在家里?”
顾文裕回道:“对啊,我早上去同学家玩了,你有什么意见?”
“早上四点半就去同学家玩?”
“我们相约到海边看日出不行么?高中男生的浪漫懂不懂,人家还带了一台照相机呢。”
说到这儿,顾文裕耸耸肩,十分流畅地转移了话题:“倒是你,今天一大早又干嘛去了,我下午回家的时候可没看见你人在房间。”
苏子麦低着头想了想,又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默不作声地走入浴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