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想试试。”
“顾医生,钱不是问题,您知道的。”
眼前的男人语气焦急,透着一些无奈,顾行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滑动了几下鼠标,最终还是不忍地侧过头。
“陈先生,您老板。。”顾行思索了几秒,找到了一个体面一些的措辞,“您老板的情况还是需要他自己解决的,他不配合我没有办法。”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顾行喝了一口水后,叹了口气,又说:“我只是解梦师,并不是拥有灵丹妙药的神仙。”
男人点了点头,说他知道了,随即又看了一眼手机,似乎有人打电话来催促,他赶紧站起身同顾行道别。
“之后我会再来联系您的,到时候希望您不要在意今天的事,给您道歉了。”
“小事,您慢走。”
送别这位可怜巴巴的助理后,顾行从他的办公室走到外面,助理Alice走过去给他递上一杯咖啡,然后说:“怎么回事?好像不高兴了?”
咖啡是冰的,顾行喜欢在冬天喝冰的东西,他想了一下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说说:“谁知道呢。”
而后又问alice今天是否有其他新预约。
Alice拿起ipad翻了一会,“嗯,半小时后还有一位,然后就是5点的定期检查的刘女士了。明天您是不是上午休假。”
“是,那我进去处理下资料。”
顾行回到办公室后,在电脑前坐着,放松了不到几分钟,忍不住开始回想刚刚的那位客人。事实上,在顾行的办公室里发脾气的客人,那位先生并不是第一个。
应该说,很多人其实对于所谓的解梦师都嗤之以鼻。
‘听起来像搞迷信的。’
‘不就是心理咨询换个名头吗?’
还有人会骂顾行在学了一些装神弄鬼的名堂在骗钱。
刚那位先生据说在最近15年里,没有一天不做恶梦,梦里都是一些很惊险的内容,导致他即便睡很久,也依旧非常疲惫。
看了许多医生,吃了药之后,也无济于事,最终才通过自己的助理找了朋友,来到了顾行这里。
但因为他认为顾行看起来太过年轻,资历不够,抵触不需要吃药的治疗,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离开。
顾行的诊所开在靠近城市的西区,不算很热闹的地方,闹中取静的一个独栋别墅,用他父亲给他的拿一笔钱租下来创业的。
当时读完书后,家里人要顾行去大医院,关系都给他找好,但顾行拒绝了,他坚决认为自己所学的专业,并不适用于大医院的科室。
“有一种心理咨询是可以去别人的梦里,然后帮他们解决问题。”
顾行在面试助理时,会和每一个人强调,“但这是科学,不是迷信,也不是故弄玄虚,是有数据的,只不过临床数据的确不多。”
“这个世界上有至少70%的人,在遭受梦境困扰,有些他们能记住,有些不能,甚至有人会常年做同一个噩梦。”
“我们主要是进入他们的梦,你也可以说潜意识,来找到痛苦的根本原因。”
冬日阳光换了一个角度,从顾行办公室的侧面玻璃窗照射进来,他这间办公室选得不算太好,有时候阳光会太过于充足,以至刺眼。
Alice在前台拨通了内线,说客人已经到了,顾行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他让Alice请客人进来。
过了一两分钟,没人进来,顾行觉得奇怪,但又认为Alice不可能怠慢客人,因此走到办公室门口想去看看。
正当他拉开门,便被吓了一跳,门外赫然站着一个男人。对方似乎也被顾行吓了一跳,看过来之后,顿了顿,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男人身型高大,眉目看起来有些严肃,穿着一件看起来品质极佳的羊绒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散发着极淡的古龙水味。
“你好?”顾行后退了几步,开口问道。
“你好,顾医生。”
Alice从后面冒出一个头,看着两个人有些不解,倒是那个男人先开了口,指了指挂在顾行门口的画,说:“刚在看画,不好意思。”
“哦,没事,您请进来吧。”顾行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幅画,然后把男人请到了办公室里。
“蒋赫然,蒋先生您好。”顾行看着iPad里的个人资料,念出名字后,又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您是刘医生的朋友。”
蒋赫然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他似乎并不紧张,不像以往来这里的人,反而显得很放松,听到顾行的问话后,他点了点头,“嗯,是的,他是我父亲的医生。”
“您今天来主要是有什么方面的困扰呢?比如是常年做噩梦,还是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却记不住内容?这里我看您写着常年做同样的梦?”
顾行问完之后,蒋赫然沉默了许久,这很正常,大部分客人在面对这类回答时,都需要时间去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