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喷泉的水柱再重复第五遍时,许嘉臣慢慢放下了举起的手。
玫瑰花是提前安排的,让人卡着点送来。
除了玫瑰花还有其他,如果顾行点点头,许嘉臣还想带他去坐一下摩天轮。
然后在平安夜晚上,再问一次顾行,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自己认为完美浪漫的计划,并没有奏效。
“我现在还想好好努力工作。”顾行吸了吸鼻子,他的目光看着有些分心,“毕竟刚上轨道。”
冬天的空气让人不觉得幸福。
许嘉陈突然很想问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如果自己在蒋赫然前面出现,是不是有机会?
但这个问题太可笑,许嘉臣问不出口。
顾行看到许嘉臣低下头,看着手里没能送出去的玫瑰花束。
“你记得几年前,治愈过的一位陈小姐吗?陈嘉。”
顾行记得,就是那位曾经因为情感受挫导致常年做噩梦,发生过在梦里伤害自己情况的女客人。
“记得。”
这位客人当年是自己找来的,那时候顾行他们没有名气,还在英国和导师一起做。
许嘉臣的眼神黯淡下去,他穿这一件黑色的夹克,头发短短的模样看着过分年轻。
“她是我姐姐。”许嘉臣抬起头,在喷泉的荧光灯下,缓缓说道,“前年去世了。”
“自杀。”
许嘉臣把没有人要的玫瑰花,放在了喷泉的边缘。
他重新看向顾行,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下,继续坦白道。
“姐姐在活着的时候,说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就是在你那里做完治疗后。”
“她变得突然很开朗,很放松。”许嘉臣停了停,“甚至还主动说想要继续去教画画。”
喷泉继续落下,又升起。水花偶尔因为寒风,溅到两个人脸上。
“她很感谢你,和我说顾医生救了她。”许嘉臣眼神痛苦地看向顾行。
而顾行张了张嘴,去和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是报恩。”
“一开始是,觉得你是直男,想尽力帮帮你,姐姐的遗书也这么说。她说你很好。”
许嘉臣扫了一眼歪着的玫瑰花束,苦笑道:“现在是喜欢你,因为你真得很好。”
顾行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许嘉臣会是那位女客人的弟弟。
“顾行。”
“我觉得我能等。”
玫瑰花送不出去,可以再买来送,许家臣回顾自己的这二十多年,认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坚持。
对他来说,等等并不是什么难事。
“进去吧,外面风大。”许嘉臣看着有些木讷的顾行,笑了一下,“别怕啊,我没那么变态。”
顾行说不出什么话,他心情复杂,只能点头跟着回到了包间。
Zenk已经醉了,严经理也跟着醉了,两个人在讨论量子力学,许嘉臣说今天都挺开心的。
“你们俩去哪了啊?”Zenk带着醉意笑着看向他们。
顾行被冷风吹得有些懵,说去散步来着。许嘉臣出去接电话,此时包厢其他人还在继续喝酒。
“我去一下洗手间。”顾行说道,但没人听见。
包间都在二楼,因为设计的关系,包间内并不带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