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晚上的鸡飞狗跳,李瑜知道了章有银现在脑子只记得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他俩成亲后的事情。
但这对李瑜来说没影响,知道章有银脑子清醒了也没多少反应。临睡的时候对白天的受惊还心有余悸,于是难得的侧身缩在章有银的怀里。
章有银惊的差点身板像鱼一般弯出弧度,他脑子现在都是懵的,好比一觉醒来,心心念念的人和他成了亲还生了那么大个儿子。
章有银浑身火热的滚烫,咽喉不住滑动,千言万语堵在嗓子里说不出一句。最后李瑜嫌弃他热,翻一边睡,章有银又悄悄把他翻了过来。
李瑜没什么反应,心想这床这么烫人的?章有银浑身火热,还把他像是翻鱼似的试探搂着。
搂着就搂着吧。
李瑜也没觉得章有银脑子正常了就羞臊扭捏,都老夫老妻有六岁娃了,比起这些,他心里想的是未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了些。
李瑜被迫贴着男人冒热气的胸口不舒服,又想翻身,刚刚还躺尸般的章有银立马就抱紧了他。
“小瑜,对不起。”
李瑜拍拍他脑袋,“快睡。”
“哦。”
黑暗中李瑜听着章有银闷闷的沮丧,好似他千言万语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封闭了。看起来人还是傻傻憨憨的,李瑜嘴角不自觉弯弯,闭眼逐渐安心,一会儿便呼吸绵长。
第二天早上,章有银早早起来了。
章有银轻手轻脚出了门,去了孩子那屋里,孩子屋里门没锁,但是可以从里面上门拴。章有银刚准备敲门,门就开了缝隙。
章小水顶着炸毛的细软发,晨光在发丝流淌,显得格外毛茸茸的。章有银没忍住摸了下,看着儿子睡眼惺忪的眼睛,轻声问,“怎么起来这么早?”
章小水道,“爹爹,你没叫水宝。”
章有银摸摸鼻子,“水宝。”
“水宝,给爹爹带路,我不记得水井和周家在哪儿。”
这时候章峥也起来了,他哑着没醒的嗓子道,“周叔不是说伤没好不用挑吗,舅舅也说了要先养伤。”
章有银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脑袋流血又晕倒,换做常人不得床上躺几天头晕目眩呕吐恶心的,但章有银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些。这伤放战场上,不足一提。
章有银坚持,章小水两孩子也觉得自己爹爹舅父厉害,便听了他的话。章小水去带路,章峥在家煮粥。
去挑水的路上,遇见虎仔爹娘在打麻,章有银停下唠嗑了两句。
“虎大哥虎大嫂,早啊,你们家这麻杆粗好丰收嘛。”
这平平无奇的话,倒是把虎仔爹娘看愣了,虎仔爹道,“太阳打西边升起来咯。竟然主动喊人了。”
以前路上碰见章有银,喊他他都不待搭理的,只一心往家里冲。
章有银笑,“这不是心里惦记着你们的帮忙嘛。”
虎仔娘打量了章有银一眼,以往乌溜发亮的眼睛多了几分成熟镇定,以前看他就是个空心大萝卜,但这会儿,章有银好像是老铁匠那大铁锤下千锤百炼出来的好刀。
虎仔娘想李瑜今后的日子怕是有盼头了。
虎仔娘道,“我以前给你说了,打麻要在太阳没出来之前打,估计你也忘记了。麻杆上有毛刺手背手臂一碰痒的很,太阳晒更痒。再说,太阳晒过的麻皮难剥落,所以打麻还是得下半夜起来打才见功夫。”
章有银确实不知道这个,连连点头。
聊了几句后也不耽误各自功夫了,章有银挑水后又跟着儿子去了周圆家。路过吴启河家时,章小水哼哼提了句,“爹爹,这家是坏人,你可不要被骗了。”
章有银眉心微蹙,“是欺负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