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弯了弯眼睛:“还挺漂亮的,我能带走吗?”
小朋友霎时挣开母亲的钳制,红着脸嘟囔着,笨拙的裁剪花枝递给林砚:
“它就是最漂亮的小花……”
林砚付过钱,附和着小朋友的话。
林砚站起身,他警觉的感受道愈发强烈的注视,他皱了皱眉,接过花,隔着影影绰绰、恍如虚幻的人影,捕捉到了双湛蓝色的瞳孔。
沈涅穿得很正式,他抱着百合花,笑着看向林砚。
林砚嫌恶的移开了视线。
沈涅几步追上林砚,含笑道:“看见我,很不高兴吗?”
林砚闭了闭眼睛:“明知故问。”
沈涅被林砚直白的话噎了下,语气轻松,笑着道:“跟你跟一路了,不喜欢这束花吗?”
林砚面无表情:“不喜欢,你也别跟着我。”
浮纳河畔绕街而流淌,流水波光粼粼。几百年前,佛罗桑州知名的建筑学家索尔设计了大大小小的石砌结构的托桥,连接了城镇的新区和旧区。
小朋友们闹哄哄的飞奔在街道,争先抢后的去摘托桥上沉甸甸的簇花。
林砚借机远离沈涅,还没走到托桥附近,他便撞上了托桥对面游行示威的佛罗桑州原住民。
文字旗帜、玫瑰胸针。
不同肤色瞳色的人群高举着反抗的旗帜,高声呐喊。
“我们坚决抵制基因城研究所的过度开发,坚决抵制生物医药污染……佛罗森*晚*整*理桑州是花卉与浪漫之都,不是资本主义控制的摇船……我们要求政府还回佛罗桑州的宁静……”
一切快得像是安装了加速器。
游行示威的人群似乎产生了内部分裂。
他们挥舞着狼牙棒砸碎玻璃,纵火焚烧车辆,拿着从黑市里淘来的枪支,抢劫银行。
尖叫声、哭泣声、咒骂声。
“砰”得一声。
像是小型炸弹的爆破力霎时响起,掩盖了人群的惊恐声,周遭像是静谧无声。
防爆建筑挡住了爆炸的余韵,可爆炸带起冲击力、沙石、白烟四散。
鲜花、河流、夕阳。
一切染上了颓败又绝望的气息。
林砚看向托桥上战战兢兢的小朋友,瞳孔骤缩,身形飘渺的跑到托桥上,手腕却蓦然被一股怪力抓走。
跟在林砚身后的沈涅居高临下的望着托桥另一端的惨样,湛蓝的瞳孔温和含笑,视线忽然抓住不远处跑到托桥附近的林砚。
沈涅瞳孔骤缩,大脑罕见的空白了片刻,条件反射的跑上前,拼尽全力的将林砚扯进怀里,呼吸急促,视线阴鸷的盯着林砚:
“你疯了?”
又是一道爆炸掀起的余韵。
沈涅下意识的俯身替林砚挡住冲击力,他抱紧林砚,声音狼狈:“林砚,你先听我说,佛罗桑州出现了暴乱,这里很危险。你回到玫瑰酒店,就关紧门窗……”
林砚骤然打断沈涅的话:“你有枪吗?”
沈涅惊诧道:“什么?”
微凉的手指自行滑过沈涅的腰间,隔着层上衣,有种难以抑制的酥麻。
这是林砚第一次触碰他的皮肤。
沈涅的骨骼好像都在震颤。
林砚毫无感情的抽出沈涅佩戴在一侧的手枪,他大力的推开呆怔着的沈涅,神色冷静又理智的冲上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