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恭贺陛下。”
……
南宫让即刻传来观天司选取黄道吉日,正好今年的腊月初八就是三年内最适宜嫁娶的日子。六个月的时间虽有些紧,全力操办也并非不可。
南宫让敲定了这个日子,并为南宫姝女赐封号:灼华,敕封陆仲行与齐颜为最高衔的三品驸马都尉。
最高兴的莫过于陆伯言了,按照渭国律例:驸马乃皇家内臣,空有官衔领饷,却无丝毫实权,与内侍一样不可参政。
困扰了他十多年的心结终于得解,今日他少年登科春风得意,而那张威胁到自己的脸,也将永远的告别的朝堂!
齐颜记不清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只隐约记得南宫让的声音变得模糊,周围恭贺的声音非常刺耳。
记不清是谁把她从冰冷的地上拉了起来,宴会结束后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直到送她回府的马车到了府外,车夫掀开车帘唤了几声,齐颜才浑浑噩噩的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回到卧房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梦里,尽是些零碎的画面,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齐颜轻哼一声,感觉浑身乏力,头疼欲裂、喉咙冒火;她病了。
病情来势汹汹,齐颜终日昏睡在房间里,所有慕名来访的人都被管家劝了回去,包括公羊槐。
另一边,南宫家的两位公主看完了三甲游街,又在陆仲行的陪同下赏了花灯、乘舟游湖、品味美食,才尽兴回府。
南宫静女牵着姐姐的手,甜甜的问道:“二姐今日可开怀?”
南宫姝女点了点头,数日来不得舒展的眉头散开,回握南宫静女的手,诚挚的说道:“谢谢你,静女。”
姐妹二人回到寝殿说了些体己话,南宫静女怕黑便和南宫姝女一同睡下了。
次日清晨,等来的却是二人同时被赐婚的旨意,不啻惊雷。
姐妹二人的反应也天差地别,南宫姝女先是呆立良久才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谢恩接旨。
而后身体晃了晃,若不是南宫静女眼疾手快险些跌倒。
南宫静女则要激烈的多,只见她甩袖挥飞了自己的圣旨,又一把夺过南宫姝女手中明晃晃的卷轴,掷在地上。
传旨的内侍慌忙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二姐,你等我!我这就进宫去找父皇。”
南宫姝女的热泪簌簌流了出来,咬着嘴唇抓着南宫静女的手不放。
听着身后响亮的磕头声,南宫静女心生不忍,转过头用略带歉意的口吻说道:“你先回宫复命去吧。圣旨是本宫打落的,父皇那边我会去说明。”
内侍如蒙大赦,千恩万谢的退了出来。
一众服侍的宫婢也识趣儿的退了出来,大殿内仅剩姐妹二人。南宫姝女攥着南宫静女的手,终于哀伤的哭出了声。
南宫静女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只是抵触。虽说总归都是要嫁人的,但南宫静女觉得自己的年龄还小,想再自由自在的过上几年。
可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眼泪便止不住了。
她看着南宫姝女无助的模样,一双杏眼中透出绝望的哀伤、感受着一向纤弱的姐姐握着自己的力道,眼前突然划过齐颜的身影。
那个文弱不堪,伏在马背上不敢动的人,那把被姐姐视若珍宝的折扇,以及那幅南宫姝女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的摹贴。
南宫静女张了张嘴,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姐姐倾心于那位牧羊居士!
她吃力的拽出了被南宫姝女紧紧拽着的手,捡起地上的圣旨,“探花郎晋州齐颜”这几个字刺痛了南宫静女的眼。
她不是不能嫁人,但是绝不能嫁给自己姐姐的心仪之人!
难道,这就是二姐绝望哭泣的原因么?心爱之人娶了自己的妹妹?
南宫静女本想为姐姐拭泪的,双足却犹如生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
“二姐莫哭,我这就进宫去见父皇!”即便君无戏言,她也要求得父皇把自己嫁给陆仲行,将齐颜还给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