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看了眼在场学子,正色说道:“我朝学子凡是能立于此处,皆是各乡各县、各个州府的翘楚头魁。”
“每个学子都经历县、州、府的县试、府试、院试三科。”
“说是百里挑一,恐怕还有些折辱诸位学子。”
“然而!”
姚广孝语气一顿,似是在为在场的大明学子鸣不公般,愤愤出声。
“所谓宾贡科,他国学子不用似我朝学子这般经历童试、县试、府试、院试,便可直接参与科举。”
“倘若有学问不精之人,蒙混过关,入了考院。”
“对我朝那些落选于院试、府试的学子,岂不是不公?”
待姚广孝说完,大明学子纷纷聚集了过来。
毕竟对于宾贡科,学子们心中早有怨言。如今姚广孝打开一道口子,在场学子心中不满自然也要趁着这道口子给宣泄出来。
“姚大人尽管放心。”
没等诸多学子愤慨出声,占城使者阿答忙拱手说道:“我占城虽小,然此行前来大明的十七名学子乃是我朝饱学之士。”
“虽不敢言压过大明学子,可是与大明学子同台竞技的资格,想来也是有的。”
“我暹罗学子亦然!”三披王也紧跟着说道,“我朝沿用天朝之法,此次前来大明的三十二名学子也都是经历我朝层层考核。”
“姚大人尽管放心。”
“那安南呢?”见姚广孝当即问向自己,柳自新非但没有半分意外,反而还似早有预料般轻笑一声。
毕竟令诸国使臣一同赶来此处,柳自新当然明白姚广孝为的乃是向他安南发难。
所以此时有此一问,也在他意料之中。
至于如何应对。。。。。
柳自新也压根不放在心上。
他只需似暹罗、占城那般,随口敷衍也就是了。
“我安南同样如此!”
“此次赶来天朝的学子,都是我朝饱学之士。”
“既然如此!”就在柳自新话音落下的瞬间,却见姚广孝当即出声:“那本官打算考究所有学子四书一问、以及试帖诗一首,想来没什么问题吧!”
“嗯?”
被姚广孝这么一说,柳自新立时便有些慌乱了起来。
毕竟那些安南学子之中,有不少都是军中将官。
他们虽都能识字,可考究四书、做一首试帖诗怕也是不能。
“姚大人这是以为我安南有意欺瞒?”
“还是姚大人打心底里觉得,我等诸国的学子压根不配与大明士子同场科举?”
“倘若如此,大人何不向大皇帝进言,废除宾贡科岂不省得麻烦?”
经过柳自新的煽动,占城使者阿答、暹罗使臣三披王倒是不甚在意。
而两国学子却也心有不满,默默注视着正前方的姚广孝。
倘若大明果然轻视他们,那他们参与大明科举反倒不能证明其身学识。
那他们不远千里赶来大明,岂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他们原本的求学之旅,岂不成了阿谀上国、奉承之行?
“外臣有些不太明白。”
“为何大皇帝准许我等诸国的学子同来京师,参与科举。”
“然姚大人却还想事先考究我等士子的学问,究竟是大人轻视诸国学子,还是大明士子以我等士子为贱?”
“倘若如此,我安南学子宁可不参与大明科举,也不愿无辜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