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已经走了好一会儿,隐约能听到屋外客人吃酒的吵闹声,但房内却依旧安静的出奇。
陆甜垂在腿间的手捏紧了嫁衣的布料,因为用力指尖泛白。
顶着一张帕子她的脖颈早就累的僵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徐安还不来揭她的喜帕,陆甜眉头蹙紧:“你干什么?”
边上响起脚步声,身前传来压迫感,徐安的脚出现在了她的视线。
徐安:“你后悔了?”
陆甜:“什么?”
“。。。你刚刚哭了。”
徐安没有揭她的喜帕,沉声说道。
“。。。。。。”
那样的情形下,没料到徐安竟然知道她偷偷哭过:“你怎么知道。”她还很小心的没有让泪珠落在他的背上。
徐安抿唇,纵然那么热闹的环境下,他的注意力也全在背上的女人身上,听到那很小的啜泣声时,他的步伐僵了僵。
他不说话,陆甜也看不到他的神情,气氛就那么僵在那。
到底顶着帕子受罪的是她,陆甜先忍不住咬牙:“如果我后悔了你又怎么办?”
怎么办?徐安握紧了拳头,当时他的步伐没有停下来,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容许她反悔。
徐安:“我们已经拜了堂。”她已经是他的妻。
陆甜气急败坏:“那你还不揭我的喜帕!”
喜帕被掀开时,陆甜看到了徐安那张微沉的脸,幽黑的眸子晦暗莫深。
今日一天她只在被陆巧拉起来时喝了一碗甜汤,接着便被蒙上了头摆布到了现在,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加之一天的泛累本就情绪不佳,没成想盖头掀开的瞬间看到的还是徐安这么一张微沉的脸。
他的体格本就带了几分凶相,这会儿再沉着脸顿时吓的她鼻腔发酸。
如小鹿般的眼眸霎时蒙了一层水雾,这人莫不是当初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会对她好,这才刚成亲就露了相!
徐安蹲在她的身前看着她,见她圆润的鼻尖变红,泪珠子就要从眼眶中冒出来,眼底闪过慌乱:“别哭”
“哭你也管吗!”陆甜哽咽道。
徐安喉中发涩:“要怎么才不哭?”
陆甜:“我饿了!”
“。。。。。。”
“等我会儿。”徐安起身出了门。
大概一刻钟,房门重新打开,屋外的热闹声音还在,关上的房门掩盖了一些。
徐安端着两只很大的瓷碗进来,两只碗上面都盖着满满的菜,他将其中一碗递给陆甜。
陆甜险些端不住,她咽了咽唾沫:“这么多?”
徐安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也几乎一天没有吃东西,秃噜两下碗里的饭菜就少了大半。
他嘴里塞着饭菜:“你先吃。”就那么一碗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多什么多。
徐安吃饭不仅快,声音还很大,陆甜耳边充斥着筷子打向瓷碗的声音,秃噜入口的声音,大力咀嚼吞咽的声音。
她眉头微蹙,家里父兄虽然饥饿时吃饭也很快,也会发出一些声音,但不会发出徐安这么大这么粗鲁的声音,她端着瓷碗就着这些声音怎么都下不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