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谢梧看向野戈,有些意外地问道。她还以为野戈现在应该已经弄死野恣,然后拿着她让冬凛给他的钱,带着他的兄弟们离开这里了。野戈并不答话,而是朝白凤的方向挑了下下巴,道:“若是不让她知道自己的宝贝儿的下落,岂不是太过残忍了?”“……”你以为现在就不残忍吗?白凤狼狈地跪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野恣,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只能颤抖着手望着地上的儿子,丝毫不敢伸手去触碰他。除了脸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印记,野恣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完好的。鲜血几乎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不时微微地抽搐昭示着他还活着。“恣儿!恣儿……”野恣听到母亲的声音,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张开嘴想要说话,血水从他口中溢出。“恣儿!”野戈冷漠地看着这母子情深的戏码,眼神冷酷而阴郁。看了好一会儿,他似乎终于无法忍受这一幕,阴沉着脸朝野恣走了过去。野恣看到他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满脸恐惧地努力想要移动身体与野戈拉开距离。“你想做什么?!”白凤惊怒交加,尖声叫道。野戈一把抓起地上的野恣就往往外走去,白凤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谢梧朝守在门口的人打了个手势,门口的护卫便放下了想要阻拦的手,任由白凤跟了出去。门外,野戈慢条斯理地将野恣捆在了一棵树下。野恣早就已经站不起来了,完全是被绳子捆在了树干上才能勉强有个立着的模样。见白凤追了出去,野戈手里拿着一把刀慢慢比划着。“白凤,记得这棵树么?”白凤猛地刹住了脚步,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野戈朝她露出一个狰狞地笑意,“看来你想起来了,当年你在这里,当着我阿母的面,让人一刀一刀将她唯一的弟弟的肉割了下来,以此逼迫她自愿去让寨子里那些男人糟蹋。然后你骗了她,我阿母的弟弟还是被杀了。你跟野日聱说,是我阿母想要带着弟弟逃走,故意用身体引诱寨子里的男人。”“野日聱信以为真,将我阿母丢给你处置,你对她做了什么?”白凤眼神怨恨,咬牙道:“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你那时候才四五岁,竟然记了这么多年!我当初就说,就该将你丢去喂狼,也不会有今天的养虎为患!”野戈朝她笑了笑,道:“可惜,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为了你的宝贝儿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你想做什么?”白凤戒备地道。野戈道:“我阿母经历过的,你也逃不了。野日聱和野束就在下面,现在……脱光自己的衣服走到高墙上去,让他们看看尊贵的白凤夫人是怎么自甘下贱伺候男人的。”“野戈!”谢梧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野戈看向谢梧,扬眉道:“我在帮你。”谢梧冷冷道:“你想报仇我不管,但是……你若是敢在我面前用这种法子凌辱女子,我就杀了你。”野戈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了,咬牙道:“凌辱?这算是凌辱的话,那我阿母遭受的一切算什么?这话你怎么不跟她说?她不是女人吗?同为女人她为什么要用那种法子折辱我阿母?”谢梧望着他通红的眼睛,“她是畜生,你就也要当畜生吗?你阿母若是在天有灵,会希望她的儿子也成为跟她的仇人一样的人吗?”野戈半晌没有言语,只是沉默地盯着眼前的白凤。白凤脸色变了又变,却再也没有勇气怒骂出声。她着实是被野戈的话吓到了,若是真让她当着自己丈夫儿子的面做那样的事,比杀了她还让她恐惧。被绑在树干上的野恣艰难地挣扎着,他显然也听到了野戈的话。“好!”野戈突然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闪过一道银光。野恣发出呜呜的惨叫声,一片薄薄的血肉被野戈用匕首挑了下来。他挑着匕首上的血肉走到白凤跟前,朝她冷笑一声,将那肉片丢到了白凤跟前的地上。白凤骤然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青年。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她尖叫一声朝着野戈扑了过去。野戈一把抓住她,将匕首顶在她的喉咙上,声音轻柔地道:“白凤,当年你欺辱我阿母的时候,想到过今天吗?”白凤被他眼神中的冷酷震住,“你、你……疯子!畜生!他是你的亲兄弟!”野戈冷笑道:“兄弟?不……他是你和野日聱生得小畜生,你放心,我一定当着你的面,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若不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幕,他说不定还活不到现在呢。是你让他多活了两天,高兴么?”高兴什么?高兴野恣被多折磨了两天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野戈微微低头打量着白凤,若有所思地道:“对了,只是看着你一定不知道他有多痛苦,既然是母子,当然要感同身受才行。还有野日聱和野束,等抓到他们,我一定让你们一家四口好好团聚。现在……你先试试野恣的这两天享受到的待遇吧。”说罢他竟然当真伸出手,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白凤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她肩头的血肉连带着衣服被削下来一小片,钟朗闻讯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钟朗忍不住变色微变,侧首看向站在一边的谢梧:之前没觉得这小子这么疯啊。谢梧淡淡瞥了他一眼,站在一边并不言语。野戈随手丢开捂着伤口痛得倒在地上颤抖的白凤,起身走到野恣跟前,兴致勃勃地挑选起他身上能下刀的地方。一边挑选他一边还有心情跟白凤闲聊,“对了,白凤夫人。你猜我知不知道野木寨的秘密?”话音刚落,他便又削下了野恣的一片肉。白凤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野戈脸色煞白,野戈对谢梧道:“莫公子,将这个女人交给我,你想知道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保证不犯你忌讳。”谢梧挑眉,“你当真知道?”野戈朝她笑了笑,谢梧道:“如果你把她弄死了,却说不出我想知道的东西,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他们想拿走的是野木寨这些年积累的钱财,还有这些年跟大庆人、南诏人做买卖的账册。有了这些无论去了哪儿,他们都可以东山再起。”野戈道。钟朗不以为然,道:“这种地方,即便是私铸兵器,又能积累多少钱?”钟朗的部族是南中最强大的几个部族之一,父亲是朝廷正式册封的从三品宣慰使。若且部语气说是一个部落,实际是一座小城外加周围大大小小十几个村落组成的。他自然不会将野木寨这点规模看在眼里,也能算明白野木寨的家底极限是多少。野戈摸着下巴道:“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年底野束就从外面带回来了至少一万两金票,还有好几箱子的珍珠玉璧。哦,野木寨的主要营生不是铸造兵器,是帮南诏人在南中探查矿脉,然后伙同南诏人秘密开采。目前在南中,有两个铜铁矿和一个银矿正在开采中,另外……我听说野日聱手里还有几个已经探明的矿脉,没有告诉南诏人。”谢梧和钟朗齐齐看向白凤,白凤的脸色格外难看,比方才被人削下了肩头一块肉还难看。如果不是她实在不是野戈的对手,这会儿说不定会扑上来一口咬死野戈。她的眼中也满是悔恨,当然不是悔恨她当初害了野戈的阿母,而是当年为什么没有连野戈一起杀了。“莫公子觉得我的提议如何?”野戈问道。谢梧看着他道:“看来你确实很恨野日聱。”野戈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在笑谢梧明知故问。谢梧微微点头道:“如果是钱财珠宝,存放这些东西需要的地方不会小。野日聱绝不会将这些东西藏在离自己太远的地方,他在前面闹出那些动静想要掩人耳目,那些东西……在他不必越过山门就能到达的地方。但前山的寨子太远了,而且人多口杂,不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野戈点头道:“没错,每次运回来的东西都被运进了后山,然后就不见了。我不能在后山久留,试着找过几次都没找到。”谢梧侧首对钟朗道:“从野日聱和白凤的住处开始查,里面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机关。另外,让人盯着野日聱和野束,既然这些东西这么重要,他们不可能不亲自出马。”钟朗点点头,转身去办事了。谢梧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白凤,对野戈道:“问问那些东西的下落。”这就是同意了野戈的交易。野戈很是满意,笑道:“没问题。”谢梧转身正要走,地上的白凤终于回过神来,咬牙道:“等等!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谢梧眉梢微挑,回头看向她。白凤指着野戈,冷声道:“杀了他,我就告诉你。”野戈一愣,也跟着看向谢梧。他跟这个小白脸也不过才认识几天,并不清楚他的性格品性,但只看他这几天就将野木寨折腾成这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为了达到目的,过河拆桥也不是不可能。谢梧略一思索,摇头道:“我不相信你。”“你!”白凤咬牙道:“没有我引路,你就是找十天也未必找得到!只要你杀了野戈,放了恣儿,我可以任由你处置。我若是撒谎,你可以将我碎尸万段。”谢梧还是摇头,道:“做生意讲究诚信,我既然先答应了他,便不会轻易失言。白凤夫人,你开口得太晚了。”说罢她也不再看野戈和白凤,带着人转身离去。钟朗带着人将野日聱和白凤的居住在此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什么结果。钟朗忍不住叹气,“若是朱老先生在就好了。”,!谢梧从外面进来,闻言笑道:“上次请朱老先生去京城一趟就没少被他念叨,若再让他来南中这样的地方,还不被他给骂死。”钟朗道:“几间屋子都翻遍了,没什么线索。又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若是惊动了会川卫的人,不好办啊。”如果这里只有他们,当然可以大肆搜寻,但这后山现在守卫都是会川卫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能吃独食谁想要和人分享呢?谢梧指了指窗外,道:“这个索梯是通向哪儿的?”钟朗道:“已经下去查看过了,山崖下面有个密道,可以直通前山寨子侧门不远的一间屋子。那旁边是马厩,出门不远就是一个小码头,应该是这家人为了遇到意外情况准备随时逃跑准备的。我们第一时间就将密道堵住了,仔细查过下面没有其他出路。”谢梧思索着,道:“如果都是金票银票,那藏起来不需要多大的地方,野日聱必然会藏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但野戈说还有很多珍珠玉璧之类的东西,说不定还有黄金白银,这些东西又大又重,想要搬运起来没那么容易。东西既然进了后山,现在野日聱和野束都在外面,却似乎很有信心能避开我们的将东西弄出去。那就只能丝是这后山还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这个路不需要进入山门,但却一定也能从这里到达。”钟朗不解,“为什么?”谢梧道:“如果你有那么多的钱财珠宝,放心将它放在需要绕过半座山才能到达的地方吗?”“所以,这屋子里还有个暗道?”谢梧点头道:“而且,就在野日聱和白凤卧室或者书房里。”钟朗打起精神道:“我再找找。”想想那据说很多很多的钱财和珠宝,钟朗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力努力。谢梧走到窗边,一个翻身到了窗外。钟朗吓了一跳,连忙扑了过来,“公子,你做什么?下面是……”悬崖。谢梧一只手攀着窗棂,稳稳地站在窗外。这山崖不过三四十丈,站在窗边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崖底是一道深深的沟渠,满地的野草,嶙峋乱石和矮小的灌木。谢梧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开窗的位置选得十分巧妙。站在窗边往下眺望,能看到前山的寨子大半都收入眼底。但只要微微往旁边侧一些,前山是绝对看不到山崖这一侧的人在做什么的。谢梧按下机关,一条索梯很快出现在了面前。“公子要下去?”钟朗站在窗口问道。谢梧点头道:“你继续,我下去看看。”不等钟朗回话,她已经拉住索梯飞快地降了下去。其实这样的高度,这样的山崖,身怀轻功的人即便不用索梯想要下去也不难。但谢梧并不只是想要下到底部去,因此便踩在索梯上,慢悠悠地往下而去。一边往下移动,她一边仔细观察着眼前崖壁的每一处,不愿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终于,在落到三分之一的位置时,谢梧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好像写得有点过,被要修修改了,不影响剧情。:()拈花问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