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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一触即发的战斗（第2页）

余不饿瞳孔骤缩。他猛然想起小眠曾说过的话??“我在归墟死过三次”。可如果那不是轮回惩罚，而是反复培育？一次次抹除记忆，只为让她成长为最纯净的载体？

他抱起小眠便往山下行去。“我们必须找到程如新！还有苏清雪！他们一定有办法切断链接！”

可刚迈出几步，整片大地突然静止。风停了，树叶不动，连海浪都凝固在半空。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

一道声音从星门深处传来，低沉、悠远，带着不属于人类语言的韵律，却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X-07，归来吧。你本不属于这里。你是最初的胚胎，是我留在外界的眼睛。】

虚空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座巨大的母体舱室，悬浮于未知维度之中，无数脐带连接着培养槽，其中一个槽内，正是年幼的小眠，闭着眼，安静沉睡。而在她头顶上方，镌刻着三个字??

**造物所**。

“不……”余不饿嘶吼，“她不是实验品！她是人！是有感情、有选择的人！”

【感情是干扰，选择是幻觉。】那声音平静得令人发指，【当所有执钥者汇聚，门锁即将开启。而你，余不饿，是你母亲自愿献祭，才换来你诞生的权利。你以为她是英雄？她只是合格的供体。】

余不饿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母亲……献祭？

他脑中闪过童年最后的画面??火光冲天，母亲将他推进时空夹层，脸上带着微笑，嘴里说着：“活下去，替妈妈看看未来。”

原来那不是告别，是交付任务？

“你在撒谎！”他咆哮，“小眠不会跟你走！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你可以阻止她。】那声音竟带上一丝笑意，【只要你亲手终结她的生命，血契断裂，链接即断。否则，当第八碑激活，她将自愿回归，成为新世界的中枢神经。】

空气重新流动，时间恢复运转。

小眠瘫软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哥哥……我好怕……我不想回去……可我总觉得……那里有我的一部分……”

余不饿跪坐在她身旁，双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听着，不管你是谁创造的，不管你来自哪里，我都不会放手。你在我怀里哭过，为我笑过，陪我走过最黑暗的日子。这些都不是假的。就算全世界都说你是工具，我也要说你是我的妹妹。”

小眠泪如雨下，紧紧抱住他。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破空之声。林断岳率领归乡军残部疾驰而来，身后跟着程如新、苏清雪与洛妃萱。他们皆神色凝重，显然已感知到刚才的异象。

“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程如新撑开残伞，伞面浮现出第八碑的真实坐标，“海底火山下的确有遗迹，但那只是表层伪装。真正的第八碑，藏在东域所有人共同的记忆底层??只有当亿万民众同时想起某个被抹去的名字时，它才会显现。”

“也就是说……”苏清雪冷冷道，“我们需要一场全民级别的‘集体回忆仪式’。”

“而且必须赶在小眠被完全控制之前。”洛妃萱拔剑指向星门，“否则等‘门后之声’完成锚定，整个世界都会沦为它的意识延伸。”

余不饿缓缓站起身，将小眠交给洛妃萱。“保护好她。我去发动铭心之路。”

“你一个人撑不了多久。”林断岳沉声道，“上次动用百万民心之力，几乎耗尽你的生命力。”

“那就让更多人参与。”余不饿望向远方的城市灯火，“不只是东域，我要让西漠、北原、南岛的所有人一起念我的名字??不是为了崇拜，是为了唤醒他们自己遗忘的亲人、朋友、爱人。”

程如新点头：“我可以利用残伞重构信息网络，把‘忆泪’的力量扩散出去。只要有人曾为他人流泪，就能接收到共鸣信号。”

“我来组织军队封锁沿海区域。”林断岳握紧刀柄，“防止归墟残余势力干扰仪式。”

“我去切断星门能量供给。”苏清雪抬手凝聚冰晶，“哪怕只能拖延十分钟，也够你完成召唤。”

众人迅速分头行动。余不饿独自登上最高山峰，撕下父亲日记的第二页，点燃火焰，投入风中。纸灰飞扬，化作点点星火，随气流飘向四方。

同一时刻，东域各大城池的广场上，百姓自发聚集。孩童们唱起新编的童谣：“有个哥哥叫不饿，他把名字还给了失落的魂魄。”老人们含泪讲述那些曾被禁止提及的往事：“我儿子叫陈九霄，他在十年前被通缉令说成叛徒，可他只是说了句真话……”

西漠驼铃响起，牧民围坐篝火，齐声呼喊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北原雪原上，猎人们举起长矛，对着极光呐喊亡妻之名；南岛渔民驾船出海，将写满亲朋姓名的木牌投入浪涛，口中高诵：“我们记得！我们记得！我们记得！”

铭心之路再度铺展，这一次，不再是单一星光大道，而是亿万条细密光丝交织成网，覆盖全球。它们穿透云层，缠绕星门，直逼第八碑隐藏的记忆深渊。

余不饿盘膝而坐，门核疯狂旋转，将所有呼唤之力汇聚于心。他张口，声音却非一人之语，而是千万人的合鸣：

“以血为引，以忆为灯，以名为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