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医生,医生摇摇头说独眼独手不是疾病。
她摇摇头转身开始掏行囊,虚晃一枪,她回过头来给了不设防的医生愤怒一拳。
医生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倒在墙角问:“请问我们有什么仇吗?”
她说:“没有人先天独眼独手,我找到你太晚了。”
画的动作很夸张、神态很传神,特别是医生困惑的表情和最后一格主人公落寞又恨恨的神情。
吴思屿问:“你小时候总是不开心么?”
莫忘笑:“我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画得好。”
他又看了她家的旧相册,莫忘的长相上和现在没什么大变化,就是一直对着镜头耷拉着眼睛、撅着嘴唇。
几乎没一张笑的,没想到莫忘以前还是个阴郁小孩。
吴思屿看得想笑。
莫忘及时按住了那嘴角。
晚上爸爸妈妈都睡了,莫忘蹑手蹑脚起来上厕所,看见他的门缝漏出光来。
她先贴在门边偷听动静,安安静静,不知在做什么,拧门把手,打开一点,裂开更大的门缝偷笑着看他。
吴思屿正看着天花板发呆,见门开出一条缝隙,起身,伸手,抓着她的手臂连着整个人带到床上、带到怀里。
他突然又变成了最初那个对她有无限耐心无限温柔的
,回味:
【心上人心伤,一一整行囊。踽踽夜独行,莫莫若远方。】
……
完事之后,他们选择在她的房间一起睡。吴思屿说他定了闹铃五点回客房,不会被爸爸妈妈发现,叫她别担心。
垃圾桶里的套忘了处理怎么办、他像头猪一样睡过头怎么办,莫忘心里有很多事,一直没睡着,不小心捏得他太用力,一阵锐痛把他惊醒。
迷糊间,他也不生气,只搂着她哑哑地笑:“以后摸不到我,你怎么睡得着?”
她总是抓着他最脆弱的地方安然入睡,莫忘突然意识到。
“能把这个留下吗?”她捏捏小思屿。
“后悔了?”
“不后悔。”
“哼。”吴思屿不知从何处又变出一个套,好似咬牙切齿,说:“在你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做,你这辈子最好别忘记我。”
于是翻身又压在她身上。
第二天日头高照,莫忘睁眼一看,他还在她身边,身体环抱着她,一张幸福的睡脸。
不是说好早上五点遛回他房间吗,果然睡得和猪一样。气得莫忘一把摇醒他,大骂他是骗子。
醒来的吴思屿抓抓脸、怅然,弄得太晚太累,神仙也起不来。揽她入怀,安慰她:“爸爸妈妈已经去上班了呢。没事的,门都关着,他们不知道。一一不怕。”
莫忘又急又羞,臭男人怎么这么不靠谱。
二人醒来洗漱,在她家楼下吃她吃了十八年的早餐店,然后打车去他外婆家。
是离市区很远的沿海别墅群,下了车还给司机付了点空车费。
两个老人正在院子里忙碌,一个支着腰浇花,一个站定打太极。尽管事先和老人打了招呼,吴思屿拉开门时,见面第一瞬间,他们还是愣住了。
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外公、外婆。”
外婆第一个迎上来,略有佝偻的身子努力挺直,去够他的卷毛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