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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篇集会风波(第1页)

舍源镇坐落云顶天原下,延绵亡川河旁。你从旁略看:那镇子南北一水宽,东西三里长,横涧九沟桥,两岸十八巷,只觉小巧丝毫称不得奇异。且需入镇才知道这里面大别有洞天——行于其中便步步轻,为的是那街上铺的整块的温床石;抬眼望便再难低头,去数数檐下挂了几只精妙的玉灯笼;屋舍多为木制却不见得一丝朽气,细细去闻竟有暗香藏之!浮光流转镇上,囧照汤禺之谷;河水映照桥影,同天成了双月;百十户齐并升烛,竟是地上星辰!真可谓最是不显山水处,最是世间不二境。

镇上人口只刚一千,皆是世代永居,又因地偏基本与世相隔绝,所袭风俗传统自成一体,说其一便是当下正举行的蝉鸣集会。传为是时暑气正盛,星象清明,丰收可预见,为庆流年亦为鼓励劳作便有了这一盛典。

且别小瞧镇上人家少、不兴旺,便以为是普通集市,据传蝉鸣集会上真正供交易的从无凡品,近些年更是风声过大招致好些不远险阻路远的外乡人前来寻宝。村前闸子口的许二叔凭着旅馆生意竟也挣了不少钱!

镇上的屋舍大多是两层尖顶木瓦小楼,下为厅堂,上为居室,又都爱向着街在楼上伸个阳台,栏杆也用的讲究,是坚实的黑松木,上面依旧精雕着些众生百态、小品传奇,镇上人爱好就是倚着栏杆瞧着街上热闹。

大多数人家厅堂都供着先祖、陈着大器物,自然不宜承接什么交易往来,便都在门前设摊位。幸得镇上生意人少,平时倒也无妨,倘若同当下一样逢上三节集会,尤其这寻宝人多了后,就是蚊子想过街也叫挤得慌。一时间镇上人怨言载道,谈好端端的庆典成了什么商帮聚会。

河北街的老泸茶馆一贯是镇上人最爱去处,上好的茶水茶饼暂且不提,这里面另有玄妙。进了茶馆,只见四角各立一铜柱,上面分别雕有危城、行云、晨驹、端江四瑞兽纹样,只是人进兽退,再无人见过它们真实样貌。这铜柱是空心的,里面又有一夹层,夹层顶部有一小孔,夏至潮涨,清凉的井水漫上铜柱顶,透过小孔又从夹层内回落去,连带着茶馆内暑气一消,神清气爽;至于冬日,把井阀一关,往铜柱里灌上热汤,便又成了一处取暖福地。

集会时节,馆内坐客更较平常多。铜柱间有凭栏相接,各只在中间留有过道,栏里的是大理石桌,栏外则是乔木桌。眼下在栏里招呼倒茶的是店主的女婿,而他正招待着的这位大婶则是镇上布店的苍三娘。店家茶壶提的老高,马步扎得紧实,手往壶嘴一指,壶嘴对准杯口,一注水下未洒一滴杯外,触一下杯壁水温也是恰到好处,这手艺真挑不出半点毛病。

苍三娘端起茶杯开口说了:“小泸女婿去没去过闸子口的旅馆啊?”

店家一愣不知怎么接话,那苍三娘继续说:“一晚上租金能买百八十杯您这茶!您说气不气人?”

见女婿是个闷葫芦,仍不晓得如何说,躺在柜台后摇椅上的泸店主便接过话:“三娘你怪会打趣人的。人家是真材实料的屋子,我们这就几片茶叶,比不得。”

“哎哟,泸老板你是没去过!五平米的隔间,窗户也不开一扇,连床都不铺一张,卷了地铺说是方便进出,一晚上一粒金福珠!我端个盅去三岔路讨口怕也不敢这么要价!”苍三娘故作嗔怪,言行夸张,“叫我说,您这茶叶天不亮就得上南山一叶一叶摘,到底劳力辛苦,不比那地铺来得金贵?偏偏傻了外乡人,被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屠户朱六叔笑说:“人家来这儿是要大宝贝,哪在乎你这几个钱?”

“正是要说这个!”苍三娘高声嚷道,“也不想想这镇上可称得上宝贝的只有各家的家传绝学,哪能轻巧让外人学了去?图着镇上出了将军长老就能有好东西要卖给你?想来寒脉彦三家也不曾落魄,也不知道来淘个啥?前些天便有个来我布店,问我有没有什么仙衣宝服?真要有我何不自己穿上去做那礼部大祭司?轮得着卖给他还轻贱了物价!”

坐客中有戴高冠者落座一偏角处,观模样年也近五十,从其正仪华服知道他应是本次集会司礼官。见苍三娘言语有失,他便开口道:“卖东西的不也有外乡人?只是借集会名头罢了。”苍三娘看他一眼面色微怯,不敢作声,礼官又继续说:“物以稀为贵,你们不愿外乡人借住叨扰,合该许二叔得营生。”苍三娘尴尬点头不开腔。

泸老板正纳闷三娘突然安分,起身一看忙笑道:“柳礼官稀客啊!”说着便吩咐女婿加送上一盒茶酥,那礼官却点头起身道集会事繁杂,搁下茶钱就出了茶馆。

那铜柱旁乔木桌边上坐着一少年,穿白底衣服水蓝披褂,那褂子丝制轻薄,好似打捞出的湖上薄霜。少年颇显清瘦,骨相外显,坐相宛若精灵鸟,细看清眉明目,一览仪表堂堂。先前一幕入他眼底,他便上了心,在这儿细想良久。这一觉得礼官在理又不受柴米心生赞许,二来觉得苍三娘也是情理之言、义气之词。此刻临了黄昏,他也起身出了茶馆,过了白沙桥入了河南街,等到了府邑巷,跨进那栋镇上少有的四层建筑——页呈府的大门。

却说这页呈府修的着实别致,虽也为尖瓦顶,但墙面以青石砖替了木头砂石,又细刻了檐梁架式,背街处还改成了天台,砌了两尊角楼,加之门面宽,屋舍高于邻里,显得气派非常。与其他家不同,页呈府厅堂不供祖,右侧是一排长椅左侧是一排长柜,正对着大门是一过道,两边皆是寝室,供祖别有一间房在三楼。那长柜有一百号格子,每一格子都供有一物,号称百宝柜,柜上却积了些灰,应有些日子没打扫了。

页目向进门便朝着里屋问道:“奶奶,那集会上真能买到什么宝贝?”

过道里走出来位老妇人,布服朴素不带一件饰品,面相慈祥,头发仍旧乌黑,步伐朗健,颇为精神,天目处溢出金色脉络更是彰显其不凡身份。页祖母手里端着盒点心递了过来,怪说:“你逛了十几年还没个知晓?”

“沙方的桃酥?”页目向捞了一块送入口继续说:“那他们来个什么劲?”

页祖母含笑说:“是人家许二叔有本事。”

页目向疑说:“什么本事?”

页祖母指了指脚下,笑答:“借东西的本事。”

页目向会意笑了起来,又问道:“奶奶今晚集会你去不?”

“人堆堆里挤得很,你自个儿去罢。”

“不妨不妨!起码去祈个福嘛!”

老妇人拗不过孙儿只好答应,又提说二伯今夜负责灯礼不一定归,不必等饭,正好去看望一下脉族其他两氏宗亲。

天未暗尽,灯火已升,与西边的余晖正相辉映,街上人潮开始聚动,除了个别仍逗留小摊,大多数都涌去了庙上祈福。祈福仪式也不复杂,只是人太多、等得长。似怕一窝蜂进去挤破了庙,庙前也支了个摊,摊桌上放了个箱子,还有好些装有圣水的瓶子以及一块刻有符文唤作回音岩的石头。祈福的人先是听礼官祷告,再沐圣水手礼,覆回音岩上,接着去庙内领签牌,出来取箱内福果便算礼成。

页家婆孙到的颇早,但也等了有一刻钟才靠上前。页目向留意到那礼官正是今早茶馆里平风波的那位,骤然升起好感微笑示之。柳礼官施礼已有一阵,困乏的很,萎缩坐在凳子上,眼皮耷拉着没点精神,祷告似蚊鸣,匆匆了事后示意页目向进去。待页目向进到庙里,页祖母才受礼,柳礼官依旧耷拉眼皮佝着身子,等页祖母覆水完,他才撑起身子,似困过了劲来了精神。

庙内无其他人接待,因乡里人皆懂规矩。页目向从供案上签筒里取出一支翻看,签文道:平,有惊无险,山高水长。心中想:虽非大吉大利,终归也算平安之兆。便面露笑容。

他出来接过福果,柳礼官问说:“可抽了吉签不是?”

页目向微笑道:“不是,是平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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