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视角在这时候还是相当方便的,线条简单,轮廓清晰,能过滤掉不少视觉陷阱。
“找东西固定住它的位置,一毫米都不能晃动。”
“停,先别动。”
我停止动作。
“注意那个有水银珠的玻璃管,”松田的声音沉下来,“那是水银平衡开关,从现在开始呼吸放到最轻,手指悬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碰任何东西。”
视野中确实有一个玻璃管,里面的小球正安静的躺在那里,随着每一丝震动微微摇晃。
“它现在还处于未激发状态,稳定住它,如果被它同时接触到电极两端你就完了。”
“找到电池组。通常是一捆电线连着的方块盒子。动作一定要轻,把那团电线捋顺,往左移,让我看见。”
视野突然像雪花屏一样闪烁了一下,我被晃的猝不及防,幸好手还记得松田的要求,保持着姿势纹丝不动。
“就是那个,把那个黑色长方体盒子从主体上拆下来……剪断第二根线……切断电源。”
松田的声音里开始夹杂着丝丝电流音,同时我眼前一闪一闪,漫画和真实世界不断交替,像一盏接触不良的灯。
我索性闭上眼睛,将一切交给触觉。
“是这根吗?”我拎起其中一根。
“没错……怎么了?”
卷发青年很快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但由于视角问题,他看不见我,自然也不知道我此时是什么状态。
“没事,狗东西作妖呢。”
咔,切断一根。
“不影响。”
咔,又切断一根。
呦嚯,说它两句还生气了,电流声在一阵猛地加强后戛然而止,眼睛的光感被完全切断,一瞬间我的世界只剩下手中的电线,和手机里松田有些凌厉的吼声:
“水银开关被激发了,别说话,停止一切动作!”
“停止!”
真好,装都不装了。
不过只剩最后一根电线了,弄断就可以了吧?
我屏住呼吸,在一片漆黑中缓慢的伸出手,用最敏感的食指指缘,接收着每一个从皮肤开始,传递到大脑皮层中的信号。
绝缘橡胶皮的微韧,焊接点的凸起,电池盒塑料的坚硬,每一个细小的感官都清晰的传递到了我的脑海中,缓缓构建出3D打印般精确的模型。
建模……完成!
指尖迅速的掐住一根细小隐蔽的电线,无需工具,我的手就是最好的工具。“咔哒”,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电线和长方盒子之间再没有任何连接的东西,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手中。
周围一片寂静。
“……干得漂亮,医生。”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接下来呢?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