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远忽地睁开眼,不堪其扰地转移话题:“刘老师呢?”
严啸啃着鸡腿说:“小房老师马上就来。”
严啸吃完鸡腿,觉得时机到了,硬挤出一个微笑:“如果你发现身体有任何异常,千万不要泄气。”
“我知道,失血性休克加上长时间不动弹的后遗症。”沈星远淡然地问,“康复科那边怎么说?”
“少则三四周,多则三四年,什么时候彻底恢复,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你得好好复健。行了,预防针我也打完了,我的假到期了,先去干活,下班再来看你。”
严啸打包完骨头渣子告辞,单人病房里瞬间冷清下来。
沈星远费力地撑起身体,摸到了分明的腿骨,用力地拍打几下。
没有知觉,也不会动。
至少还活着,他配合医生,认真做康复训练就是了,哪怕坐一辈子轮椅,也好过当一辈子不会说话还要人铲屎投喂的兔子。
可他还想执刀,打开一颗颗心。
沈星远又想,他甚至还没有做好和顾承辉告别的心理准备。
也不知道他苏醒以后,雪球会变成什么样。
沈星远突然记起来,忘记问严啸,自己昏睡的这么长一段时间,是谁给他付的医药费。
他发信息给严啸,严啸回复:“前期走医保,后面几个月靠社会爱心人士们捐款。你别想着还人家,都是走的匿名账户,找不到的。”
沈星远只能作罢。
晚些时候,刘小房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有她的三个得意门生,以及他们的家属,大部分都是医护工作者,小部分是媒体从业人员。
一群人围着沈星远,泪眼汪汪。
沈星远的感动没过三秒,就听他们说:“医学奇迹啊!宁院牛逼!”
“这能写一整年的论文,现成的例子这不就就有了?”
“不止,你跟踪调查沈师弟,包你一辈子可写。”
在纷杂的声音中,沈星远听出一个信息,他之前搜不到自己遇害的新闻,是因为其中一个师兄替他压了下去。
,地出个院。你想参加林叶和吴可为的婚礼吗?”
“二师姐和大师哥要结婚?”在沈星远的印象里,这两个人青梅竹马,一同从医,谈了近二十年,却说好了只恋爱不结婚。
“因为你出了这种事,两个人都感觉要把握住当下。”
沈星远答应刘小房:“我跟您坐一桌。”
第二天又到周末,严啸早早地出现。
“你不是没有假了?”
“我是休正常的双休日,怎么能算假?”严啸想了想,嘲笑道,“对你们业务繁忙人手不足的心外来说,可能确实算假哦。”
过去的沈星远有被嘲讽到,现在他只想说:“我暂时回不了心外。”
“怎么不算其中一员?医院给你特批了三个月的假,你就专心复健先把身体养好。”
沈星远听说又有三个月假,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知道了,谢谢。”
“这才对嘛,开心一点,你的福气在后头。”严啸说完,从巨大的登山背包里狗狗祟祟地拿出一个大塑料袋。
油炸后芳香烃的味道瞬间充斥整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