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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课（第1页）

不知不觉，第一学年的两个月如同城堡上空掠过的猫头鹰般悄然溜走。万圣节前夕的清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早早飘满了烤南瓜的甜香——那香气裹着融化的黄油与肉桂的暖调，混着城堡石砖历经百年沉淀的清冷气息，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勾着学生们的鼻尖。有人忍不住停下脚步，闭着眼深吸一口，连围巾上沾着的晨露仿佛都染上了甜意；还有人边走边小声讨论，猜测厨房的家养小精灵是不是在为今晚的万圣节晚宴做准备，连脚步都比往常轻快了几分。

魔咒课的教室早已被阳光填满，彩色玻璃窗将光线折射成斑斓的光斑，落在堆叠的魔法书上。弗立维教授踩着几乎听不到声音的小碎步走到讲台中央，他踮起脚尖，将三本封面烫金的《标准咒语，初级》叠成“台阶”，小心翼翼地站上去，才勉强能与前排学生平视。他理了理绣着银线的紫色长袍，清了清嗓子，那带着喜悦的尖声像是春日里的风铃，瞬间让教室里安静下来：“亲爱的小巫师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们已经能调动体内的魔法力量，让物体飞起来了！现在，不需要寻找搭档，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羽毛——我们开始实战训练！”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小声欢呼，有人兴奋地搓了搓手，桌椅挪动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空气都变得活跃起来。弗立维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光斑，他再次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一丝郑重：“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反复训练的手腕动作，一挥一抖，记住，是手腕带动手臂，不是手臂拖拽手腕！务必念准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说着，他踮起脚尖，细小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指尖划过空气时，甚至能看到一丝极淡的银色微光，那标准的动作让不少学生下意识地跟着模仿。

然而实战远比想象中艰难。大部分学生紧绷着肩膀，双手死死捏着羽毛，像是在抓着救命稻草。他们按照讲解的动作反复“一挥一抖”，手腕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门轴，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刻意的用力。有人念咒语时急得磕磕绊绊，“羽加迪姆”的尾音还没落下，“勒维奥萨”就仓促出口；有人则刻意加重语气，声音大得震得自己耳朵发疼。可桌上的羽毛却像被施了固定咒一样，纹丝不动，连最轻微的颤动都没有。教室里渐渐弥漫起一丝焦虑，连阳光似乎都变得黯淡了几分。

艾瑞卡深吸一口气，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双手轻轻握住羽毛——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却没有捏得太紧，仿佛在呵护一片易碎的雪花。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回放弗立维教授示范的动作，再睁开眼时，眼神多了几分坚定。手腕微微一扬，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紧接着快速一抖，动作虽然还有些生涩，却比刚才流畅了许多。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却努力保持平稳：“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话音落下的瞬间，羽毛轻轻颤了颤，竟然低低地飞了起来——它只离桌面十几厘米，还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掉下来，可在一片纹丝不动的羽毛中，这已经是格外亮眼的表现。

“很好的开始，格林伍德小姐！”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及时传来，他快步走到艾瑞卡身边，小短腿在地上迈得飞快，“试着改变咒语的发音音节，让‘勒维奥萨’的尾音再拖长一点，就像这样——勒-维-奥-萨。”他边说边做了个口型，艾瑞卡认真地跟着模仿，呼出一口气时，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眼里闪着雀跃的光。

不远处的辛西娅和斯黛拉则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辛西娅的眼睛紧紧盯着羽毛，仿佛能透过羽毛看到里面隐藏的魔法力量。手腕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停顿，像是经过了千百次的练习；斯黛拉则依旧是一副冷静的模样，手臂扬起时，长袍的袖口轻轻晃动，动作与辛西娅完美同步。两人几乎同时念出咒语，声音清亮有力：“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雪白的羽毛瞬间像是被一股强劲又稳定的魔法力量托起，直直地升到半空中，稳稳地漂浮着——它既没有晃动，也没有倾斜，就像被一个无形的托盘托着，完美达到了弗立维教授的要求。“非常棒，怀特小姐，塞尔温小姐！”弗立维教授的声音里满是赞赏，他甚至鼓起了掌，小短手拍得飞快，“你们的魔咒天赋真是令人惊叹，这动作、这咒语发音，十分出色！”辛西娅眯着眼睛笑起来，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脸颊上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斯黛拉则只是微微颔首，灰色的眼睛依旧平淡无波，可如果仔细看，能发现她的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手指还轻轻碰了碰漂浮的羽毛，像是在确认魔法的稳定性。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德怀特吸引了过去。他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紧绷着神经，只是独自站在靠窗的课桌旁，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他身上，在他深色的长袍上投下斑驳光影。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捏着羽毛，羽毛在他指间轻轻晃动，像是在跟着某种节奏跳舞；另一只手插在长袍的口袋里，身体微微靠着桌沿，姿态闲适得仿佛不是在进行紧张的魔咒训练，而是在城堡的庭院里欣赏窗外的风景，他偶尔还会抬眼看看，眼神里满是放松。

当周围人都在为羽毛不动而焦急地叹气、抱怨时，德怀特甚至还侧着头，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却不紧绷，像是在倾听某种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那是空气中无形的魔法波动在流动，他的指尖偶尔会轻轻动一下，仿佛在与那些看不见的力量交流，试探着魔法的节奏。

弗立维教授还在给其他学生纠正动作，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德怀特却已经缓缓抬起了手腕。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急促感，手腕轻轻一扬，如同午后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带着自然的弧度，没有一丝刻意；紧接着指尖微微一抖，那抖动的幅度恰到好处，既不太大导致力量失控，也不太小让魔法无法传递，弧度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没有半分生涩，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成为了一种本能。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每个音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没有刻意加重语气，也没有因紧张而加快语速，像是在念一首熟悉的小诗，轻松又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话音刚落，羽毛便轻轻颤动起来。它不像艾瑞卡的羽毛那样低空徘徊、摇摇晃晃，也不像辛西娅和斯黛拉的羽毛那样瞬间高飞、带着强劲的冲力，而是像被一双温柔又有力的魔法之手托着，慢悠悠地从德怀特指尖升起——上升的速度不快不慢，像是在享受空中的时光，还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弧线柔和得如同月光洒在湖面上的痕迹。随后，羽毛稳稳地停在了离桌面约半米高的位置，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在了空中。

更令人惊叹的是，几秒钟后，羽毛没有丝毫晃动，反而开始缓缓旋转——不是杂乱无章的打转，也不是速度忽快忽慢的摇晃，而是如同跳圆舞曲般，以均匀的速度顺时针转动。每一圈的幅度都完全相同，每一次转动都精准平稳，羽毛边缘的绒毛轻轻颤动，却没有打乱旋转的节奏，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完全遵循着德怀特的意愿，像是在为他表演一场专属的魔法舞蹈。

周围的学生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纷纷转头看向他。在德怀特前排的一个拉文克劳学生张大了嘴巴，露出惊讶的表情，手里的羽毛都忘了捏紧，掉在了桌上；旁边的一个格兰芬多学生下意识地模仿他的手腕动作，可手臂僵硬得像是木头，连羽毛都没碰稳；还有人小声议论着，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天呐，他怎么做到的？我连让羽毛飞起来都难，他竟然能让羽毛旋转！”

德怀特却丝毫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他甚至没看漂浮的羽毛，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眼神里没有丝毫炫耀，反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仿佛让羽毛漂浮旋转对他而言，就像抬手拿起一支笔、翻开一本书那样简单。他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可那旋转的羽毛却立刻有了反应——它缓缓停下顺时针旋转，稍作停顿后，开始逆时针转动，速度也随之放缓，像是从欢快的圆舞曲换成了舒缓的小夜曲。整个过程流畅得没有一丝滞涩，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羽毛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能精准地捕捉到他每一个细微的指令，完全听从他的指挥。

“非常出色，耶罗先生！出色的魔咒掌控力！”弗立维教授的声音里满是惊叹，他快步走到德怀特身边，小短腿在地上跑得飞快，甚至差点绊倒自己。他踮着脚，仰着头盯着那根旋转的羽毛，圆框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能如此精准地控制羽毛的旋转方向与速度，这不仅仅是掌握了咒语，更是对魔法力量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和掌控力！你比我教过的很多新生都要优秀，甚至比一些高年级学生还要出色！”

听到教授的夸赞，德怀特才将目光落在羽毛上，指尖轻轻一收，魔法力量缓缓褪去，羽毛慢悠悠地落回他的掌心——它没有像其他学生的羽毛那样重重摔下，而是像一片雪花般轻轻落下，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他转过身，恰好对上辛西娅投来的赞赏目光，辛西娅笑着朝他举了举拳头，眼神里满是认可；德怀特也默契地扬起嘴角，抬手与她击掌，掌心相碰时，动作依旧轻松随意，没有丝毫得意，仿佛刚才那令人惊叹的魔咒表演，不过是他众多魔法能力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不远处的艾瑞卡看着这一幕，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羡慕——她羡慕德怀特能如此轻松地驾驭魔法，羡慕他面对魔咒时的从容与自信，更羡慕他仿佛能与魔法融为一体的默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羽毛，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一样，努力达到他的水平。

此时的教室另一端，赫敏正皱着眉站在罗恩身边，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罗恩的动作上。“罗恩，你念错了！”她毫不留情地指出，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勒维奥萨’的尾音应该是‘萨’，带着一点上扬的语调，不是你那样的‘撒’！而且你的手腕动作太僵硬了，要更灵活一点，就像这样——”说着，她一把拿过罗恩手中的羽毛，手腕一扬一抖，咒语清晰有力：“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羽毛立刻稳稳地飘了起来，在空中稳稳地停着。

罗恩看着漂浮的羽毛，又看看赫敏严肃的脸，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煮熟的龙虾，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几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憋闷地盯着那根羽毛，心里的火气像是被浇了油一样，越烧越旺，连耳朵都红透了。

下课后，学生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开教室，书包拉链的声音、书本翻动的声音混在一起。罗恩跟在哈利、辛西娅、斯黛拉、德怀特和艾瑞卡身后，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嘴里还在小声抱怨，声音不大，却足够身边的人听到：“难怪别人都受不了她，她这么咄咄逼人，自大得要命，就像一个噩梦！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会念咒语一样！”

艾瑞卡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罗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不赞同：“罗恩，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赫敏只是想帮你，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帮你纠正动作，没有丝毫恶意的。”

“就是，”辛西娅也停下脚步，她瞪着罗恩，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满，“她明明是好意指出你的问题，要是换成别人，才不会管你能不能让羽毛飞起来呢！你不该这么指责她，太过分了。”

哈利站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他知道罗恩的脾气，也理解赫敏的好意，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皱着眉看着两人。

就在这时，一个棕色头发的身影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是赫敏。她的头埋得很低，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不小心撞了罗恩一下，却没停下道歉，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走，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有几滴眼泪滴落在地上，在石砖上留下小小的湿痕。她甚至不敢回头，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辛西娅看着赫敏的背影，语气更加严肃，眼神里多了几分责备：“你应该向格兰杰道歉，韦斯莱。你刚才的话太过分了，她肯定听到了。”

德怀特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神色，他站直身体，眼神严肃地看着罗恩：“韦斯莱先生，你确实应该向赫敏道歉。她是出于好心想帮你提高魔咒水平，虽然表达方式可能有些直接，让你觉得没面子，不舒服，但这绝不是你诋毁她的理由。同学之间，应该多一些理解，而不是指责。”

罗恩看着几人严肃的表情，又想起刚才赫敏转身时，他无意间瞥见的通红眼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露出一丝不安，眼神也变得闪躲起来，不敢再看任何人。他用脚尖踢了踢地面，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我知道了……可是她也注意到了吧，她在学校里一个朋友也没有……”话里带着几分心虚，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却还是没直接说出“对不起”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