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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第一面他送我玫瑰(第1页)

2025年8月26日,星期二,下午一点零五分。

上海淮海中路的喧嚣,被这辆雷克萨斯ES300h卓越的隔音玻璃滤去大半,只剩下沉闷模糊的背景音,如同潮水般包裹着车厢。云母白的车漆在都市的流光溢彩中显得温润而克制,流畅的车身线条不带丝毫攻击性,却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优雅质感——这是离婚后她深思熟虑的选择,不显山露水,却极致注重内在的舒适、静谧与可靠,如同她为自己和女儿重建的生活一样,寻求的是一种风暴过后的安然与秩序。

此刻,李笑然的手指仍因方才那场耗尽心神的三进三出侧方停车而微微发颤,指尖冰凉地搭在触感细腻的半苯胺真皮方向盘上。混动系统在怠速时几乎悄无声息,反而让胃里空荡带来的隐痛和持续低血糖引起的阵阵晕眩感显得愈发清晰,视线都因此有些模糊。

从上午七点多出门,到此刻,她像一枚被无形鞭子抽打的陀螺,没有一刻停歇。教师培训会场里站了将近四个小时的酸麻双腿,德育主任临场指派任务时的不容置疑,停车场里争分夺秒的抢位大战,以及刚才在这单行道上寻找车位的焦灼……所有疲惫和委屈叠加在一起,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

车窗外,那栋线条冷硬、通体覆盖着深色玻璃幕墙的律所大楼,在午后骄阳下反射着刺目而冷漠的光。入口处,文吉正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深灰色定制西装,白衬衫领口挺括,一条深蓝色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与身后摩登建筑的精英气质浑然一体。他脸上带着从容的、恰到好处的微笑,正与那名此前对她手势强硬、面色冷峻的保安熟络地交谈着。一会功夫,那块黄黑相间、写着“禁止车辆临时停放”的标识牌,便被对方从善如流地、象征性地挪开了半米,为她的车腾出了一个临时的“特权”位置。

这小小的、彰显他人脉和掌控力的举动,在此刻身心俱疲的李笑然看来,非但没有带来便利的欣慰,反而增添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她刚熄了火,甚至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深深吸一口气以平复那擂鼓般不合时宜的心跳,驾驶座的车窗便被轻轻叩响了。

她按下车窗,湿热的风混着街角的汽车尾气瞬间涌入。文吉那张已然脱去少年青涩、下颌线清晰利落、显得自信从容的脸庞便探了过来,距离近得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带着雪松与琥珀尾调的须后水气味,与他身后这座城市的繁华冰冷如出一辙。

“辛苦了,这边是核心区,停车确实麻烦。”他的语气温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地主之谊和熟稔,仿佛她刚刚经历的那番足以让神经衰弱的周折,只是微不足道、甚至略显笨拙的小插曲。

就在这时,仿佛计算好时机一般,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头盔的外卖骑手,骑着小电驴灵巧地穿梭过缓慢的车流,精准地停在了文吉身旁,将一束巨大到近乎夸张、配色鲜艳夺目的粉色花束递到他手中。那花束的体积几乎遮住了骑手大半个上身,粉色浓艳得极不自然,在八月毒辣的日头下,散发着一种廉价的、试图模仿玫瑰花香却只留下刺鼻工业香精味道的气息,与周围精致考究的环境格格不入。

李笑然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以为是什么客户送的贺礼或是律所前台的摆设。她的目光带着一丝疲惫的好奇,追随着那束花,看着文吉流畅地签收,然后,转身,弯腰,透过敞开的车窗,将那束庞大、鲜艳、带着强烈视觉冲击感和侵入感的粉色花束,不由分说地、径直递到她的面前。

“欢迎老朋友,”他的笑容灿烂,嘴角扬起的弧度完美,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期待肯定和赞许的光芒,“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距离被拉近到极限,李笑然被迫看清了每一处细节——那并非天然生长的粉玫瑰,而是品相尚可、花瓣厚实的白玫瑰,被人工粗暴地、均匀地喷上了一层扎眼的粉色喷漆,颜色艳丽得像儿童画里的假花,花瓣边缘甚至有些许黏连和板结,完全失去了鲜花应有的柔美生机与自然脉络,透着一股塑料感的虚假光鲜。

一股冰冷的警觉,混合着巨大的尴尬、错愕,以及一种被冒犯的不适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一个专打离婚官司、终日周旋于情感破裂、财产争夺、最谙熟人际边界和风险规避的精英律师,一个高级合伙人,会不懂得玫瑰花,尤其是如此隆重数量的玫瑰花,在成年异性间的象征意味?会不清楚这种礼物,在送给一个十四年未见、刚离婚不久的单身女性时,有多么不合时宜且充满危险的试探和越界意味?

电光火石间,她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昨晚电话里他对“家人是否会介意”问题的巧妙回避,闪过他微信朋友圈里那种过分干净、毫无生活烟火气和任何亲密关系痕迹的异常状态。所有零碎的线索,在此刻被这束刺眼的粉玫瑰强行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她内心深处不愿深想、却已寒意森然的可能性:这恐怕不是简单的怀旧,这更像是一场精准的、居高临下的、始于半年前那封邮件的的情感狩猎序幕。他需要的,或许不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而是一个安全、可控、能为他沉闷中年生活提供情绪价值的“补给站”。

收下,等于默许甚至鼓励了这种暧昧的越界,释放了极其错误且危险的信号,后续可能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纠缠。

当场拒绝,场面会瞬间难看到无法收场,也违背了今日“叙旧”的脆弱初衷,更可能直接激怒对方,平添事端。

短短两三秒,她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和作为单亲妈妈早已练就的隐忍周全占据了上风。脸上肌肉调动,努力扯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甚至略带羞涩和惊喜意味的笑容,尽管那笑意虚浮得像一层薄纱,并未抵达她写满疲惫和警惕的眼底。

“谢谢……太破费了,真没想到。”她的声音尽量保持轻快,试图将这份过于隆重、含义明确得令人不安的“心意”轻描淡写地普通化、友谊化,“还让你在楼下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她必须立刻掌握主动权,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于是迅速转移话题,指向当前最迫切、也最无可指摘的现实需求,并刻意忽略了他昨天电话里兴致勃勃规划的“先参观律所”的安排:“你看都一点多了,我们都饿了吧?”她顿了顿,用商量的、甚至带点因饥饿而可怜兮兮的语气提议,同时目光落在那束无处安放的花上,给出了一个无比实际的理由,“这个……拿着去吃饭实在不方便,我先放车里吧。”

她敏锐地捕捉到文吉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失落和不悦。他精心策划的“先参观炫示律所实力、在充满他个人成就印记的环境里叙旧、共进午餐时再从容展现奋斗史”的剧本,似乎被她这句直白的“先吃饭”和关于放花的实际考量给打乱了节奏。他似乎期待看到她更多的、小女人般的惊喜和感动,而非眼前这种基于现实困境的冷静处理。

但他良好的教养和律师职业修炼出的应变能力,让他几乎瞬间就恢复了那副绅士般的、体贴的笑容,从善如流地接话:“当然当然,是我考虑不周,光顾着高兴了。都这个点了,肯定饿坏了。餐厅我都订好了,我们直接过去。”

李笑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八月底上海午后的热浪瞬间将她包裹,与车厢内的静谧凉爽形成鲜明对比,让她一阵眩晕。双脚刚踏上被晒得发烫的地面,文吉就已经将那束沉甸甸、冷冰冰的花塞进了她的怀里。

包装纸粗糙的触感紧贴着她裸露的小臂,浓郁到发腻、令人头晕的人工香气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几乎让她产生生理性的不适。这束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她根本不想接却又不得不接的麻烦,一个强行闯入她试图重新掌控的生活的、不和谐的符号。

放副驾驶?会彻底挡住右侧视线,在车流复杂的市中心无疑是极度危险的。

放驾驶座?自己坐哪儿?这个念头荒谬得让她自己想笑。

放后排?女儿的安全座椅正牢牢固定在驾驶座后方,那个位置神圣不可侵犯,绝不能被这束意味不明的花占据。

她的目光在车内雅致而整洁的空间里焦急地、快速地扫视,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每一个位置的利弊和潜在的象征意义。整个过程其实只有几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拉开了后座车门。

她最大限度地弯下腰,几乎将上半身完全探进依旧清凉的车内。她避开车顶,手臂尽力伸长,带着一种明显的抗拒和不得已。她先尝试将花束平放在座椅上,但花束太大太蓬松,根本无法安稳放置。她只好调整角度,几乎是用力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将这庞大艳俗的花束,硬生生地、歪歪扭扭地塞进了副驾驶后方的脚垫空档里。动作因为空间极度逼仄、内心强烈的排斥感以及花束本身的笨重庞大而显得格外笨拙、难看,她甚至能听到包装纸摩擦车内地毯的沙沙声,感受到几片被喷漆黏住的花瓣在挤压中脱落。

她迅速直起身,关上车门,仿佛完成了一项极其艰巨且不愉快的任务,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长时间的饥饿和紧张在此刻化为一阵更强烈的眩晕,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转身对一直耐心等待、面带完美微笑的文吉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

文吉笑着点头,非常自然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地在侧前方引路。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楼玻璃幕墙的多次反射,碎成一片片耀眼的光斑,令人目眩。李笑然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他挺括西装下从容自信的背影,闻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他的须后水气味和那束花残留的刺鼻香气,心里却沉得像是塞满了湿透冰冷的棉花,沉甸甸、凉飕飕的。

这束强行闯入她视野和生活的粉玫瑰,以及这顿迟来了十四年、又因各种缘故迟到了整整一个中午的午餐,还没开始,其前奏就已经让她尝尽了身心俱疲、尴尬警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正一步步走入某个精心布置却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局中的冰凉滋味。

她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一场始于半年前那封邮件、注定充满计算与试探的情感博弈,正式拉开帷幕的第一个回合。而她手中那份精心准备、意在划清界限的礼物,是否还能如愿送达?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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