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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下了,之后过了许久聂宇都是恍惚的。
然而孟京阳却是出奇地清醒,他将孟天音送回学校之后,就驱车去了燕城军区司令部大院,要求见孟静东。
此时孟静东正在开会,秘书许文田请他在外面稍候片刻。孟京阳缓缓做了个吐纳,转身去了会客室。
这一等就等到傍晚时分,孟静东回到办公室,看见等到外间的孟京阳,略一歪头,示意他跟着进来。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听老许说不拦着你都想闯我会议室。”捡了张沙发坐下后,孟静东问道。
“哪有那么夸张。”孟京阳笑一笑,跟着他落座后,说,“私事。”
“上班时间你找我谈私事?”孟静东瞥他一眼。
“……那怎么着?我现在走?”
孟京阳说着要站起来,被孟静东摁住了。他假模假式看了眼表,说:“好在过了下班的点儿了,现在说吧。”
孟京阳对他哥时不时的捉弄略感无语,轻咳一声后,他说:“我准备结婚了。”
“……”孟静东像是被谁施了定身咒一般,好一会儿才动一动眼珠,看向孟京阳,“你说什么?你要结婚了?跟谁?”
孟京阳动一动唇,刚准备回答,他哥却已经自说自话了下去:“是不是年前你嫂子给你介绍的那些?哪家的姑娘啊,发展的这么快的嘛,都能步入婚姻殿堂了?”
孟静东显然激动了起来,孟京阳略一扶额,说:都不是,是蒋家的,蒋老爷子的外孙女,聂宇。”
“聂宇?”
孟静东还不能立刻将“孟京阳的结婚对象”与他所认识的那个聂宇划上等号,就这样反应了一会儿,他骤然瞪大眼,一把端开面前的茶杯,坐直身子问:“聂宇啊!”
“……”
孟京阳没有说话,只用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哥,表示事情确实如此。孟静东却不能淡定了,惊异之下问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跟人小姑娘搞到一起去了!”
可不就是“搞”么,因为根本没人会撮合他俩啊。
如果不是孟静东太操心他的个人问题,孟京阳还真不愿意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他,就说他这反应吧,一般人谁能应付得来?
“很奇怪么?”他失笑地反问,“男未婚女未嫁,接触一段时间之后觉得彼此都挺合适,就准备结婚。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问题是你们什么时候接触了?这事儿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孟静东双手抱胸,皱眉思索着。
“这个就没法儿说的很详细了。”孟京阳喝一口茶表示,“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告诉嫂子,以后不用再费心给我介绍对象了。”
孟静东犹觉突然,但听到这句话后,他忽然生出一种猜测,顿时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孟京阳道:“你不会是被我和老爷子逼急了,随便找个人来敷衍我们吧?要真是这样京阳,你把这主意打到聂宇身上可是玩儿太大了。”
孟京阳罕见地语塞片刻。
“对你的想象力我表示佩服,但请放心,没这回事。”他戴上军帽,起身道,“行了孟司令员,看出来您不善此道,就不跟您多说了。您也不用再费心琢磨,只祝福我就行。”
拿腔拿调地丢下这句话,孟京阳笑着敬了个礼,抬脚走人。
孟静东坐在那里张着嘴看着孟京阳离去的方向发傻片刻,直到许文田过来问他是什么事,他才收回视线,挠一挠头,在心里感慨道:“冷不丁地放个大卫星,这小子真行!”
一顿,“瞧把他嘚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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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边,聂宇也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奶奶谢静芳。她深知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再瞒着,她老人家可能就不是“暂时性脑缺血”这么简单了。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只有她们祖孙俩的午后,聂宇向老人家坦白了。这个时机看上去不太合适,因为老太太毕竟刚刚病愈。只是聂宇能当面说的时间实在很有限,再加上现在她们人还在医院,有什么变故也能及时处理,所以她决定冒一回险。
老太太比她想的要淡定,她正在吃苹果,将口中那一块慢慢咀嚼咽了下去,才轻声反问道:“你刚说什么?你要结婚?”
与其说是没听清,不如说谢静芳是想再确认一遍,因为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
“对。”聂宇轻而和缓地说,“就是您病发那天,帮着我一起把您送来医院的那个孟京阳。前两天,他又带着天音来看望您。您还有印象吗?”
谢静芳自然有。虽然她和他交谈不多,但也对他的气质和存在感印象深刻,知道这绝不是个一般人。但彼时她只把他当做天音的长辈,绝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变成自己孙女的未婚夫!
谢静芳尽量让自己平静,她捏着苹果,问聂宇:“澄澄,告诉奶奶,你是怎么想的。”
“首先要结婚,肯定出于是感情上的考量。”聂宇将自己准备的说辞一一摆了出来,“我和他当初是在照山的时候认识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彼此印象都很不错。而当时,我因为姥爷逼迫我相亲才答应我的请求,做出了一件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