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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日记（第1页）

墨痕心迹·伤痕日记

宋亦谦的日记碎片（8岁）

九月三日雨今天美术课画爸爸妈妈。我画了妈妈在哭，爸爸在摔东西。老师叫了家长。回家后爸爸用画纸抽我的脸，说“家丑不可外扬”。妈妈在旁边哭：“小谦，我们全部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要争气啊。”可是。。。希望是什么呢？是考试满分？还是假装我们很幸福？

十月十日阴体育课又被锁在器材室。李明他们说“没爸爱的野孩子活该”。其实我有爸爸，只是他更爱酒瓶。晚上想告诉妈妈，但她先哭了，说单位领导刁难她。我只好说“妈妈加油”。希望是什么？是闭嘴。

十二月二十四日雪圣诞礼物是套数学题集。爸爸醉醺醺地说：“考不上重点中学就去死。”妈妈哭着说：“都是为了你啊。”我偷偷在题集背面画了棵圣诞树。爸爸发现后，把我关进阳台。雪花飘进来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冻死了，算不算争气？

三月八日大风今天妇女节，用零花钱给妈妈买了支口红。她尖叫着砸碎它：“有钱不如多补习！你知道补习班多贵吗？”碎片划破了我的手。她一边帮我包扎一边哭：“妈妈只有你了啊。。。”希望是什么？是流血也不能喊疼。

季怀谨的地下室记忆（9岁）

地下室有霉味和老鼠。每次画画被抓到，就会被关进来。

最初只是关禁闭。后来变成“惩罚游戏”——继父会带朋友下来“指导”他画画。

“线条要这样画。”男人的手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划出扭曲的线条，另一只手在他衣服下游走。相机红灯亮着。

他画了幅向日葵。第二天被按在画前，视频里他在哭，男人在笑：“看看你多脏。”

视频被刻成光盘，反复播放。继父说：“记住，这就是画画的代价。”

有时是学校同学。他们发现地下室秘密后，用来换零花钱——“给五块就能看优等生脱衣服”。

最冷的那天，他缩在角落画窗外月亮。继父发现后，把画撕碎塞进他嘴里：“月亮也是你能画的？”

碎片割破了喉咙。血滴在旧画册上，像红色的月亮。

交织的伤痕（12岁）

中学开学日，宋亦谦在厕所隔间发现季怀谨。

少年正对着马桶呕吐，手腕有被捆绑的痕迹。地上散着几张模糊的照片——显然是偷拍的受害者。

“要举报吗？”宋亦谦递过手帕。

季怀谨惨笑：“然后呢？让所有人再看一遍视频？”

两人坐在隔间地板上分享抗抑郁药。宋亦谦说：“我爸妈觉得抑郁是矫情。”

季怀谨指指自己喉咙：“我这里。。。被画纸割破过。因为画了月亮。”

后来他们发明了暗号。宋亦谦敲三下桌子表示“需要离开”，季怀谨眨两次眼表示“有人在看”。

特案组的沉默时刻

监控屏播放着季怀谨的地下室视频。尽管关键部位打码，但少年空洞的眼神比尖叫更令人窒息。

另一段是宋亦谦的居家监控——父亲用皮带抽他：“哭什么！为你好！”

视频结束很久，没有人说话。

直到观察室的单向玻璃后传来轻笑。

季怀谨指着屏幕上的自己：“看啊，像不像被玩坏的娃娃？”

宋亦谦握住他颤抖的手：“比我强。我连哭都不敢。”

“因为哭了会挨打？”“因为哭了。。。妈妈会更哭。”

两人额头相抵，像受伤的幼兽互相舔舐伤口。

季怀谨突然说：“其实我画过你。在校刊背面。”“我知道。”宋亦谦扯开衣领，锁骨处纹着那幅小画——两个男孩坐在月球上，脚下是破碎的地球。

“希望是什么？”季怀谨轻触纹身。“是。。。”宋亦谦吻他指尖，“假装月球很近的谎言。”

监控突然中断。最后画面是两人相拥的剪影，像两株在废墟里交缠的毒藤。

林清安关闭电源：“够了。”魏征沉默许久才说：“有些恶，没有解药。”

深夜的禁闭室里，季怀谨在墙上画满月亮。宋亦谦用指甲在下面写：「月球引力引发潮汐你引发我所有痛苦与甜蜜」

警卫来制止时，季怀谨笑出眼泪：“看啊。。。我们连疯狂都这么可悲。”宋亦谦替他擦泪：“不可悲。是艺术品。”

就像那些伤痕，那些视频，那些说不出口的“为你好”——最终都成了爱最扭曲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