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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2页）

小鬼将吃干净的冰棍一把塞进钟霄木手中，又划拉两下手机，设置出二维码，嘴里的冰淇凌终于被咽了下去，“快加我，我要走了。”

其实钟霄木不是很想加人鬼的好友，上一个人鬼每天给自己发一两百条毫无营养的消息，手机消息永远是99＋，很影响她找日结兼职工作。

在她思索怎么拒绝时，人鬼的饲养者走了进来，将小鬼的手机抽走，“在做什么？”

“给她钱，她好穷。”命仙仰头看着自己的人类，她闻到了生气的味道，为什么生气呢，因为自己要给神棍钱吗。

宋闻清沉默片刻，用你为什么要骗小孩钱的鄙视眼神看向神棍，钟霄木百口莫辩，她真没想要人鬼的钱。

但如果是要钱，就好办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点钟霄木，“付款码打开，我帮她给。”

又转头问小孩，“你准备给多少？”

“其实不用，只花了二十……”

“五十块！”

两个声音叠在了一起，宋闻清当然有看见钟霄木手上的冰淇凌木棍和命仙嘴角的奶白色冰淇淋残渣。

“我给你转一千块，请不要再靠近我家孩子，下次我会直接报警。”

“不，不用。”钟霄木连连摆手，“二十就行。”

她极力拒绝着，甚至想二十块钱都不要了，本来她权当这也是破财的一部分，没有想过要收回来。

但她的手机就放在便利店靠窗的桌子上，屏幕亮着，日结群里还在跳动兼职消息，宋闻清拿起后返回，将钱扫了过去。

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冷着脸将命仙提溜出去了。

钟霄木看着收款到账1000，脸色比黄连还苦，“完了。”

下一秒手机闪了两下，黑屏不再亮起。

又要破财，她习以为常将手机揣回兜里，改日找人维修。

没有手机接不了日结，今晚的兼职是不能做了，回家煮把挂面吃，希望家里的老鼠能给她剩一点。

*

坐回车上，宋闻清深呼吸平复自己焦躁的心，再看向乖乖坐在副驾驶的表妹时，眉眼间还带着烦躁，“为什么又乱跑？”

“没有乱跑，很近。”

少女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她深觉不能再这样轻拿轻放了。

就算国内很安全，但十几岁又不通人事的少女，她都不敢想象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不可以，我带你出来，你就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内，知道了吗？”

宋闻清揉着太阳穴，又想起另一件事，“你知道不能让别人碰身上哪些位置吗？”

怎么才想起来，这小孩第一次见自己，被自己脱得光溜溜洗澡都没有反抗和羞涩，A国的生理教育比国内还省略吗？

“别人？”命仙用手支着头，她对人类定的规矩不置可否，鬼是不会遵守规则的，“哪里都不可以，只有你可以碰我。”

做鬼的时候只有死人碰得到，做人了她很不喜欢人类的温度，只有宋闻清可以，宋闻清是她的人类，当然哪里都可以。

表妹的理直气壮让宋闻清有一瞬间错觉，错觉自己是这个孩子的全世界唯一安全区，好像她真的是自己的所有物，只对自己开放所有的权限。

她心中因为表妹撒手没的焦躁被纯粹的信任感淹没，如冰雪般消融，嘴角翘了起来，拍拍表妹的头，“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接，不能出现今天的情况了。”

当时电话传来已关机的提醒时，宋闻清惊出了一身冷汗，安保说那个年轻女孩自己走出去了，她才勉强找回理智在周围打圈寻找。

命仙对接电话处于一种新鲜期，而且响应供奉自己的人类是鬼应该做的，她理所当然地点头，“宋闻清，我答应你。”

“不要骗我啊。”

“宋闻清，我没有骗过你。”

她自认为自己是一只纯粹的鬼，比人类诚实，比人类简单，如果宋闻清直接问她是不是自己的表妹，她会说不是。

可惜人类不会有话直说，总是有很多弯弯绕绕，和她们肚子里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