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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委会（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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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该楼层，和等在电梯口的莫执相会后，三人一起朝着意识科学与规则交互研究中心（简称交互中心）走去。

莫执用手肘轻碰魏商言，小声提醒："龙主任是我们研究中心脑科学领域专家，认知神经学博士，医学和物理双硕士学位。她专攻意识场理论与集体无意识表征，我认为她的课题和你「规则代码论」有值得互相借鉴之处。"

魏商言点头表示明白："实际上，是《基于逻辑拓扑与意识锚定的规则场论》。"

龙岚则轻笑："我了解过你的《基于逻辑拓扑与意识锚定的规则场论》，和我正在研究的意识交互确实有关联之处。我认为，规则场域的形成并非凭空出现，它需要能源。而这个能源即人类意识，或者说，智慧生物意识。"

魏商言来了兴致："你是指意识存在吸引了规则？"

龙岚称是："二者更像是因果关系，意识是因，规则是果。"

魏商言："我不这么认为。根据规则的触发条件——我更倾向于意识提供了规则所需的熵减环境，恰好让它能在这里运行而已。"

龙岚没有反驳，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不知道魏教授有没有了解过你刚经历的防空洞来历？"

魏商言和莫执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迷茫。没办法，他们在接到消息并出发解决事件的时间限制太短，而且由于异委会的「规则地点保护zheng策」，并未得到太多历史消息。于是皆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随着龙岚缓缓讲述，防空洞的故事逐渐在三人眼前铺开……

故事名叫「瓮中之誓」。

百年以前，正处军阀混战。某军阀头目李司令占据此地，将天然洞穴扩建为庞大的地下军事堡垒。时值敌军围困，堡垒内物资充足，但士气低落，人心惶惶，逃亡和叛变的情绪蔓延。

李司令是一个信奉民间邪术和心理学的残暴领袖。为巩固统治、逼迫手下死战，他设计了一场邪恶的「忠诚仪式」。

他宣称得到「神启」，只要全体官兵在堡垒最深处向他献上自己的一部分「未来」和「过去」，就能获得「集体永生」和「无敌信念」，共渡难关。

他命令所有人集中，并让他们虔诚地冥想：

士兵们需向他献出「对胜利的希望」与「对家人的记忆」。

军官们需向他献出「对未来的野心」与「过去的战败经验」。

李司令并非真要获取什么超自然力量，而是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心理操控。他企图通过这种仪式性的集体催眠，剥夺士兵们的个人情感和记忆，让他们变成只知服从、没有退路、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

然而，仪式进行了。但在那种极端压抑、恐惧和集体暗示的氛围下，某种未被李司令预料到的、真正的超自然力量被触发了——或许是此地特殊的地脉，或许是无数人的绝望与怨念汇聚成了实质。

李司令没能吸收到任何「感知」，反而所有官兵被献祭的「未来」与「过去」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扭曲放大并困在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了一个自洽的、恶毒的规则力场。

力场形成的瞬间，在场所有人的个人意识被彻底抹除。「往来隧道」规则自此形成。

龙岚沉静的声音继续响起："现在的规则，就是当年那场邪恶仪式的扭曲再现。规则中的「往」与「来」，对应了当年的「过去」与「未来」。

它不是自然形成的物理规则，而是一个由极端人类的情绪和意志吸引来的高维实体。"

听完片刻，魏商言解释："「往来」这个规则在宇宙时间法则的逻辑里一直存在，人群极端、压抑、邪恶的思绪汇集，形成了一种高度有序、僵化、低逻辑熵的心理意识场，就像是为软件提供了稳定的电源和散热。

这个环境允许「往来」规则被顺利加载和运行。但如果当时的人群积极充满活力，处于高逻辑熵，那这个规则就无法被安装和运行。"

龙岚不置可否，她虽然欣赏魏商言在规则上的独特认知和高行动力，但在科研的坚持上，她更认为他的理论冰冷无情，将人的痛苦视为「物理参数」，忽视了规则可能存在的「恶意」。

而魏商言则认为龙岚的意识交互理论过于「感性」，无法真正指导实践。

莫执则在内心总结了两人的分歧所在：

龙岚认为观测者（意识）是主角，其状态直接招致了规则事件；魏商言则认为观测者（意识）是背景板，其状态仅是允许了规则事件运行。

正如「观测者效应」①的光明与黑暗两面。

有人认为意识是照亮黑暗的手电，它照向哪里，哪里的事物才从叠加态的迷雾中凝聚成现实，强调意识的主动性和创造性；

有人却认为意识不是点亮黑暗的光，而只是一片土地，规则是种子，这片土地是肥沃（低熵）还是贫瘠（高熵）决定了种子是否发芽，强调意识的被动性和条件性。

三人谈话间竟已完成了一场学术探讨。

……

没花费太多时间，魏商言安排好城市大学的工作交接，顺利入职意识交互研究中心，他利用研究部提供的数据信息，更加完善了自己的《基于逻辑拓扑与意识锚定的规则场论》。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场邪恶的预谋已经来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