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为现在住的地方是岑家送给岑为的成人礼,位置是嘉宁市最好的位置,这里只要出了别墅区没到五十米远就有商场,交通方便,购物方便。
就算不出别墅区,小区里所有设施也一应俱全。
纪杭景在岑为家呆了一个月,两人都没有工作,想出去玩儿就找人聚会,不想出去玩儿就在家里打游戏。
而这一个月纪杭景不停的将黑名单里的某个人拉出又拉近,光是岑为看见得次数就有十次了。
每次他都祈祷许谨能大发善心哄哄这家伙,但很明显他没哄,不光没哄还一条消息都没发过。
眼看着纪杭景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人也像是一个行走的炮仗,不用点火就快要炸了。
岑为过了几天过街老鼠的日子,终于等到了十一月。
六号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纪杭景换了身黑色西装,依旧穿的单薄,没裹御寒外套。
这一个月头发已经从最开始的寸头慢慢长长了很多。
月中时纪杭景猎奇,去染了头绿毛。在袁丽忌日前一天又染了回来。
上山的路很陡峭,石阶两侧堆满了积雪,干巴巴的树杈上也被染白,此时若是赏雪景倒是有别有一番风味。但总不至于有人脑抽跑到墓地来赏雪。
纪杭景站在袁丽墓前时,心中感慨万分,他将带来的鲜花放到墓碑前,轻声开口:“妈。”
声音嘶哑,说话时喉咙仿佛有刀片在剌,疼得他再开口时有些破音。
在知道今天要来墓地前,他就没有和过眼了。躺到床上时他拼命回想着袁丽的那张脸,可想来想去,也依旧模糊。
十几年过去了,他终究是要将她忘了。
“我记得您喜欢红玫瑰,不知道记没记错。”指尖划过墓碑上的照片,“如果记错了,您就当儿子不孝吧。”
他慢慢跪下去,低垂着头。
浓密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泪水。
身上的这身西装有些偏大,是他从岑为的衣帽间找的,为了装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来骗一骗这个好骗的女人。
“其实,您都知道是不是?”
他不知道故去的人有没有魂魄,如果有,那是不是可能曾经她就跨越嘉宁市飞到监狱去见过他。
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
知道她的儿子并不争气,不光抢不回来家产,也斗不过那些人。
“妈。。。”我想你。
带有感情色彩的话他没办法说出口,他这个人天生就不会表达感情,也不会维持与人相处的关系。
因为他的别扭,嘴硬,已经有太多人离他而去了。
如今他只剩下一个岑为。
妈,许谨不要我了。
不知在墓前跪了多久,肩上已经落了一层雪。
“我还当你没有良心呢,竟然还记得你妈是哪天死的。”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你不应该跪在这,你应该跪得是那个被你害死的人。”
“纪钰林,你真的很贱。”纪杭景忍着刺痛爬起来,他面上不显,眯着眼睛打量纪钰林。
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想打人。
“你是挨揍没挨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