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好受一些,他又埋进她的颈窝,“阿芙,阿芙……”
这番冒犯的动作惊得她呛了下,咳嗽出来,下巴垫在他肩上,好一会才平息。
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也一下一下抚平自己起伏的心潮,期间察觉她偷偷擦嘴的小动作,他假装浑然不觉。
“燕窝再不吃便凉了。”他说。
“王爷,您吃不?”
他想起她擦嘴的动作,喉咙紧了紧,轻声说:“不。”
她肩膀遂松弛下来,离开他的怀抱,将燕窝端来,坐在他身畔小口小口地吃。
崔令瞻翻着她抄写的脉案和《脉经》。
“我那里也有几本医书,改天让墨砚整理给你。”
“多谢王爷。您也看这个?”
“略看。”
又是一阵安静,她吃东西相当斯文,一丝瓷器的碰撞声也无。
崔令瞻凝看她柔顺的侧脸,有些陌生,总觉得她不太像她。
待她吃完他才离开。
是夜路过她房门,门前铺了一地月光,两扇门扉轻轻一推就能开,而他脚步却未敢停留。
其实他有些害怕,此前也没有经验,查阅医书方知这个年纪的女孩那种事难免吃痛。
他不想她痛,可她早已不是处-子,应该不会痛了……
徐峻茂体贴吗?温存吗?为何听见那人的名字,她眸中总会浮着不为人知的柔光。
他见过徐峻茂的画像,同她一般年纪,有张俊美的小脸和天真的眼睛。
单纯又好骗。
心眼多的人都喜欢傻的。
月地云斋几天前换了两名粗使婢女,无人过问。程芙知道缘由,两个有宿怨的婢女瞅准时机相互咒骂,一句“贱婢”叫廊上的鹦鹉学去。畜牲懂什么,只会学舌,偏学舌时对着程芙,这可是未来的小夫人,那绿娆可不敢轻饶了她们。
这样的事情飞溅不起任何水花,却人人自省,在主子的地方,哪有奴婢污言秽语的道理。
倒霉的白凤头也被退回了珍禽房,换了只更漂亮的蓝羽胭脂牡丹。
廿三飘起了小雪,二九天益发寒冷了,小郡主抱着哥哥送的碧眼波斯猫儿,蹦蹦跳跳闯进月地云斋。仆婢一瞧见她,忙屈膝问安,她头也不回飞奔进明间,一把抱住崔令瞻的腿,仰着小脸咯咯笑。
波斯猫被她夹在中间,发出不满的喵喵声,四脚蹬了蹬跳到地上,甩甩脑袋。
乳母跟进来,见毅王捏着郡主肉乎乎的小圆脸,问她是否乖乖用早膳。
崔毓真忙回用了,还特别强调一句:“这次的牛乳我喝光了。”
哥哥离开多日才回府,年幼的崔毓真十分想念,她还小,对父王没有任何记忆,母妃也只剩一团模糊的影子,唯有长兄是清晰的。
至于二哥哥,她不是很喜欢,嫡出与庶出天然的壁垒,使得她与二哥哥亲近不起来,当然二哥哥也不亲近她。
“咦,你是扫园子的婢女。”崔毓真好奇地打量程芙。
崔令瞻的目光也倏地瞥过来。
程芙屈膝施了一礼,“回郡主,是奴婢。”
“你为何在我哥哥的房间?”
“奴婢提了等,现在是二等婢女。”
崔毓真觉得怪异的是二等婢女打扮得比绿娆还有派头,墨砚绿娆都在外面守着,这人却与哥哥单独在屋里。但她这个年纪想不了太复杂的,转过头与哥哥说话,就此揭过。
崔令瞻收回视线,心不在焉地与妹妹离开了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