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弼川拍了拍金郁,低声在她耳边道:“没事的,我等会送你出去。”
金郁听到这话,如扒海中浮木一般抱住了岳弼川,她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甲子零壹又给他俩一人舔了一大口,甲子零壹激动地大诉衷肠:“我爱我的妻子,九,我爱你!”
岳弼川克制住皱眉的冲动,嘴角却还是不自然地抽抽。
甲子零壹捧住他的脸,盯着他黑色的眼珠:“该你说了,说你也爱我。”
岳弼川想呕,他别开脸,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也爱你。”
甲子零壹高兴了,情绪高涨地看向金郁:“我的女儿,我爱你!”
金郁脑子里冒出一万个问号,她活了七十八年,按照古人的年龄,已经算年逾古稀,她当了七十八年的孤儿,哪怕四十多年前她在安京声名鹊起后她的父母也从未出现过一次,这会儿她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一个不知公母的污染物自称是自己的父母。
金郁勉强扯起嘴角:“嗯嗯我爱你。”
甲子零壹呜地嚎了一声,将岳弼川和金郁甩到自己背上,如一道惨白闪电,在污浊河道中风驰电掣地狂飙起来。
金郁迷蒙地在甲子零壹背上骑了一会儿,她看向岳弼川怀里缩成一小团的孩子,告诉岳弼川:“他发烧了,需要去医院。”
岳弼川:“医院?”他语气带着真切的困惑。
金郁开始怀疑岳弼川也是个污染物了,她悄咪咪离岳弼川远了一点:“就是看病的地方,……他是你的孩子吗?”
岳弼川还来不及回答,甲子零壹扭着白煞煞的脑袋转了过来:“我们的孩子!”
岳弼川摸摸甲子零壹的头:“对,我们的孩子。”
金郁心中翻江倒海,这蛇人是个母的?她总觉得心里发毛,感觉有不对的地方,她暗暗想,只要她能离开,一定要离这两个东西远远的。
金郁把自己的嘴闭得紧紧的,避免再次祸从口出,她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简直度秒如年,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是地铁!金郁猛地扯了扯岳弼川,指了一个方向,希冀地望向他。
岳弼川撸了一下甲子零壹的鳞片,甲子零壹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小脸露出一丝不悦,这个声音和炮弹很像,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动。
希望破灭,金郁失了力气双眼放空,所幸不久后她就又见到了一缕从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甲子零壹将金郁和岳弼川顶了上去。
金郁激动地推开井盖,她双眼含泪,繁华的街道上是一幢幢高楼,饭店下面挂着红灯笼,店铺门口蹲着石狮子。
运动鞋、布鞋、皮鞋、凉鞋、靴子、拖鞋……从她面前经过。
黄包车、轿车、马车、自行车……
金郁回头问岳弼川:“您不和我一起出来吗?”
井下的阴影中,岳弼川缓缓摇头。
金郁点头,撑着双臂从井盖里跳出来:“那就再见了,先生。”
金郁赤脚踩在柏油路上,她抬起头,享受许久不见的阳光,忽觉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把蓝色电子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金郁僵硬着,目睹老楼后,黄包车里、轿车后涌出一群游骑兵。一角黑色的锦袍落入金郁余光中。
殷莲头上金色的发饰亮着光:“岳弼川,你是让我‘请’你出来呢,还是‘拉’你出来呢?”
岳弼川发现金郁落入了危险境地,挣扎着扒上井口,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井口露出一个方阔的额头,下一秒,岳弼川就被一只蛇尾拖回了地底。
殷莲唇边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阴冷笑意,他的手上拿着仿生人定位系统,这个系统的主人——林教授正被几个士兵钳制在一旁。
殷莲一声令下,数十台激光炮口齐刷刷对准系统光点锁定的位置,轰然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