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澄有些痴地看着他的侧脸,俊美、矜贵、有教养,家世不凡,这些条件单拎一条出来都足够了,偏偏汇聚到了一个人身上,足以可见上天对他的偏爱。
从江澄澄走过去,场内不知何时就安静了下来,目光随之看了过去。
谢梵天似对周围的目光恍若未觉,淡淡地问:“有点闷,哪里能透气?”
江澄澄马上指着楼上说:“上面有一个露台。”
一行人自然的跟着转移阵地,朝楼上的露台走去,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所有人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
途中,有人才想起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
“江羽书呢?”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要办的回归宴吗?怎么只有澄澄和伯父伯母在迎客,他这个主角反倒不见踪影。”
“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怯场了吧,一个乡下来的能有什么见识,搞出一堆事就是为了彰显存在感,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声音压得低,耐不住大家都聚在一起,再低还是传遍了在场人耳朵。
这场回归宴的本质,大家都看的很清楚,被发配乡下十多年的真少爷想要彰显存在感,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有了前面几桩事,大家对这位真少爷实在没什么好感。敬畏有之,真正放在眼里的不多。
敬畏他那股不管不顾的疯劲,谁招惹了他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丝毫不要脸面。
这样的人只会让这群出生豪门,从小接受礼仪教导的少爷千金们敬而远之。
来参加宴会,心里也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一点小摩擦都能升级成战火,今天这样的场合,不知道会被他作出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
人群跟着上了楼,往走廊上的露台走。
晚上七点钟,距离宴会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夜幕悄然降临,露台的门敞开,亮着灯,一位端着托盘的佣人恭敬地立在旁边,一道身影坐在露台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楼下大门口。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剪裁得当的礼服将平时包裹在运动服下的身材曲线都勾勒了出来,身材比例极好,细瘦微束的腰肢下一双修长的长腿交叠。
黑色本该是低调的颜色,却压不住他身上的风华,袖口处绣着一朵轻盈的花,花枝蜿蜒着,像藤蔓又像手环,衬得他的手腕轻轻一握就能拢住。
微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的半个侧脸极其漂亮,几乎令人目眩神迷,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的瞬间,在场人都像看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大片大片的亮色铺满屏幕占据视线。
没怎么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恰到好处的自然,清亮的眼眸,淡漠又沉静的神色,没有情绪波动时宛若轻飘飘掠过的云,但他嘴唇染上了艳色,雪白和艳红交织,像骤然被拉下了云端,刺目的心惊。
夜色仿佛成了他的背景板,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触及某一点时,稍稍停留了一秒。
在场大多数人都忘了此行的目的。
谢梵天一眼就看到了江羽书,转头的动作在他眼里同样是慢动作,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从所有人身上掠过,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谢梵天嘴角莫名翘了起来。
其他人才回过神,七嘴八舌的跟前方脸都白了的江澄澄打听。
“澄澄,这是谁?”
“你们家的客人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江澄澄站在前面,脸色很不好看。
在场的人还没意识到能单独出现在露台,身边站着佣人的,会是他们以为的乡下土包子。
有些人蠢蠢欲动,甚至想上去交谈一番。
楼下门口那里传来动静,今天站在门口接客的是管家,以为只是来些记者和江澄澄的同学,江铭和杜语琴没有在门口迎接。
时间差不多了。
江羽书拍拍身上看不见的尘埃,起身,他的一举一动暴露在在场所有人眼中,挑不出一丝破绽,比精心教养过的富家少爷还要注重礼仪。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江羽书仿若没有看到众人眼里的惊艳,微微笑:“怎么都聚在这里,是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