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已经发了出去,这次邀请的都是丰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上次江羽书的宴会只有住在怡园的邻居撑场面不一样,不可能变卦。
能混到这份上的都是人精,江家两次宴会的差别本身就隐藏着当家人的态度。
这次宴会远比上次来的盛大。
江羽书今天像往常一样早起沿着别墅区跑步,早上的空气冷冽,跑到白老爷子的房子门口时,照旧被对方叫住,念了一张报纸,白老爷子笑眯眯地让他陪自己下棋。
江羽书不是第一次陪老爷子下棋了,坐在凉亭里,一手执黑子,老爷子执白子,看了眼江家的方向:“你家今天可热闹了。”
江家给他也送了请帖,但他最近身子不太利索,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江羽书已经落下一子。
老爷子一个走神就发现局势对他很不利,唉唉了两声:“不行不行,我不走这步。”
江羽书对这种情形并不陌生,笑道:“落子无悔,我已经让您两次了。”
老爷子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确定大势已去,小声嘟囔道:“年纪轻轻棋艺这么好就算了,记性也这么好。”
下一秒,他又兴致勃勃道:“快快,告诉我这次我输在哪儿了。”
江羽书指了指棋盘上他落下的一步棋子,语气故意活泼了点,不再那么沉稳,笑意盈盈:“放长线钓大鱼。”
老爷子眯着眼研究了半天,才看明白那里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脸上露出叹服的神色:“你心性太好了,不露声色,再过几年不得了咯。”
江羽书笑了笑,又陪老爷子下了两盘棋,慢悠悠往家走。
白老爷子看走眼了,他心性并不好,只有在确定事情对他有利的情况下才能稳得住。
江铭伪善又自私,在他心里血脉亲情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江氏、是他自己的脸面。
亲子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不可能让一个别人的孩子出尽风头。
今天天气晴朗,佣人有条不紊的布置着宴会厅,一切都按照杜语琴安排的样子。
江羽书拿到了新订的礼服,和上次专门空运回来、量身定做的礼服不同,这次他的礼服低调内敛,沉稳中透着股奢华大气,不出错,也绝不抢人风头。
中午开始就有人来了,从宴会厅的方向传来一阵笑声,江羽书不紧不慢的在房间里练完书法,又去楼上游泳池里游了几圈。
等时间差不多,他换好衣服到宴会厅,看了一眼正在和客人谈笑风生的江铭,转头问旁边的佣人:“杜阿姨呢?”
佣人表情很不自然,支支吾吾地:“可能……出去了吧。”
江羽书眉梢微动,没说什么,随手拿了一杯葡萄酒进场。
宴会上都是江铭的合作伙伴,还有江澄澄邀请而来的朋友。
就算上次的宴会有些不痛快,生日宴总不至于不给面子。
他们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交谈,目光时不时在周围扫视,见到江羽书穿着一身低调内敛的礼服进场,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着他,就见他端着酒杯,走到偏僻的角落。
江羽书这次不像上次浑身上下都透着精致,但他清冷的气质,冷倦的眉眼,不像在场大多数人时刻记着交际、表现自己,仿若旁观者般随意,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谢梵天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走到角落才收回,他今天是代表谢家过来的,免不了要跟宴会上的人精们打交道,微微颔首:“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