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惊醒,匆匆下床穿鞋套上外袍,与此同时,院门也因被人强行破开发出了一声巨响。
不多时,人已经聚到了他房门前。
“衍哥儿,快些把门打开!”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婶婶们可都知道了,别以为还能藏着。”
是四婶和六婶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位叔伯的怒骂声。
纪星衍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自己这些叔伯婶娘为了强占他爹留下的家产,竟能想到给他下连环套。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纪二牛没有事先给自己通风报信,自己昨夜没有因为害怕失眠刚好撞破了壮子翻墙入院,今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局面。
外头的怒骂讨伐声不绝,房门被拍得轰轰作响,纪星衍后怕过后反而越发的冷静下来。
他整理着外袍,隔着门板装作惊慌失措的开口道:“婶婶你们这是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开口,外头的吵闹安静下来,随后便听四婶哭天抢地的哭喊着说:“真是家门不幸啊,我们老纪家的名声可都让你给败完了!你跟壮子都没有婚嫁,你们要是实在情投意合,婶婶们又不是不能给你俩说亲,何苦背着人私通呢?”
纪二伯紧跟着插嘴怒骂:“到底是我大哥死得早,我们这些当叔叔的没管教好你,都敢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龌蹉事来了,这让我大哥大嫂九泉之下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一听到他们拿自己死去的父母做文章,纪星衍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撕了这些所谓叔伯婶娘的嘴,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忍住了。
他迫使自己压住怒火:“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壮子,又怎么可能跟他私通?”
捏着衣袖假哭的四婶闻言一顿,抬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那壮子不是跟他们商量好了吗?只要他们闯进来闹,壮子就从纪星衍房里出来,彻底做实了私通的事实。怎的闹了这么久里头除了纪星衍的声音,就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呢?
她朝旁边的六婶还有纪二伯使眼色,两人朝她微微颔首,她立马继续不依不饶的哭闹:“衍哥儿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四婶昨夜可都瞧见了,那壮子进了你家门可一整宿都没出来呢。”
纪二伯煽风点火道:“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有没有私通把门踹开了不就知道了?我还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还能让那壮子跑了!”
其他村民一下就被煽动了,正群情激昂的说要强行拆开房门。
纪星衍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掐进了皮肉里。他也怕外头的人不管不顾的破门,到时候自己站在门后肯定会被伤到,索性也演得差不多了,干脆就抢先在他们破门之前自己将房门打了开来。
一见房门终于开了,四婶和六婶立马眼冒精光,拨开杵在门口的纪星衍冲了进去。其他村民顾忌着这是未婚哥儿的闺房,没敢往里走,但也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瞧。
纪星衍看着四婶和六婶将自己房里翻了个底朝天,脸上尽是屈辱。
四婶和六婶在房里找不着人,心急得嘴角燎泡,嘴里说着不可能,又冲出去伙着其他将纪星衍家搜了一遍,连鸡棚都没放过,可别说一个大活人了,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
“人呢?哪去了?我明明见他进来了的。”
四婶喃喃自语,只觉得见鬼了,昨夜她可是亲自将壮子送了过来,看着他翻了墙才走的,天不亮就带着人来抓奸了。
这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不仅四婶面色难看,其他跟着一起抓奸结果抓了个空的村民脸色也不好看。
纪星衍梗着脖子,哭得梨花带雨:“如今你们可都看清楚了?这屋里除了我可还有其他人?”
他说着话时一一扫过众人,直把在场的人都看得面色讪讪眼神闪躲。
所有人噤若寒蝉,尤其是闹得最凶的四婶纪二伯和六婶,尴尬得恨不得地上能出现条地缝让他们钻进去。
“我清清白白一个哥儿,婚事都没议,你们身为我的婶婶伯父为什么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