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将饿得咕咕直叫的鸡喂了,然后才开始将玉米搬出来脱粒。这一剥就是一整天,等入了夜随便煮了一碗鸡蛋面应付了事,洗漱完往床上一躺就睡熟了。
之后两天赵行归都没回来,纪星衍便也一个人剥了两天的玉米,偶尔去鸡窝里喂喂鸡捡捡蛋,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
今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纪星衍就起了床洗漱,然后随便吃了点咸菜白粥就算应付过了早餐。
晒干的玉米昨天已经脱粒完了,一袋袋的扎好放进了地窖里存放着。
家里已经没什么要干的活儿,稻田那边也只等着成熟收割。
纪星衍闲不住,想起自己河岸边那块小田地里种着的花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施肥了,于是挑着两桶装了五分满的粪桶,拿着一个长柄瓢瓜就出了门。
花生地在河堤岸边的山坡上,离他家有点远,但离村子很近,站在田地上瞭望,能将大半个云石村尽收眼底。
清晨正是夏日最凉爽的时候,纪星衍走到山脚下时,就见到了不少同样要去干农活的同村叔婶。
“衍哥儿,上山浇粪呢?”
叫住纪星衍的是一对皮肤黝黑的中年夫妻,穿着一身灰扑扑打满了补丁的麻布衣,头上戴着草帽,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看样子是要去翻地。
纪星衍腼腆的点头:“关叔关婶好。”
“种的花生有段时间没浇粪了,今日得了闲就想着去浇一下。”
关婶笑眯眯的往他身后瞅了两眼,眼神有些不善:“你家那口子呢?他不帮你干活?”
关叔两口子以前跟纪星衍爹娘交情不错,对纪星衍自然也十分关爱,关婶没见着赵行归跟着来干农活,心里就有些不满了。
纪星衍连忙解释说他上山打猎去了,关婶这才收起了火气。
三人又寒暄一会儿,而后各自去了自己的田地干活。
纪星衍挑着粪爬到半山坡,累得有些气喘,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水。
他蹲下身将粪桶卸了下来,握着扁担吐了一口浊气。虽然觉得一路走来挺累的,但抬眼看着眼前长势喜人的花生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看这长势,等收完了稻子以后,花生也能迎来丰收。
纪星衍心底满满的成就感,粪水又臭又脏,但他一点都不嫌弃,用布将口鼻一包,撸起袖子就开干。
花生地不大,给所有花生浇完了粪水还剩小半桶,他琢磨了一下,又挑着剩下的粪水转道去了另一边靠近村道的菜地去,准备到了地儿参水浇一下菜。
他一路心情都不错,连围着粪桶飞来飞去的苍蝇都不觉得碍眼,只是等他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菜地后,上扬的嘴角瞬间就耷拉了下去。
“四婶,你在我地里想干什么呢?”
他大声的喊了一声,猫着腰在他菜地里拔菜苗的人影心虚的僵硬了一下,然后下一秒却叉着腰站直了。
只见那纪四婶指着田坎边的石头,理直气壮骂道:“你这小泼皮赖子胡咧咧的冤枉谁呢?睁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老娘站的是自己的田!”
纪星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田埂上放着一个大石头,不远处还有个新鲜的坑洞没来得及填上。
那石头墩子确实是两家菜地的分界线,如今却被人为的往里头挪了几寸距离,石头下半截沾着的的泥土还是湿润的。
纪星衍哪里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