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希斯忒利亚·潘德尔,这是最后通牒!”
“放弃抵抗!接受禁锢魔法!”
朝圣山原本是教廷的圣地,也是教皇宫的所在地,此时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庄严和肃穆。整个地区上方的天穹由于强烈的魔法波动发生光线扭曲,整座宫殿都笼罩在灰暗的阴影下,鬼影森森,仿佛恶魔在人间的投影。
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尸臭味,死状各异的尸体从朝圣山脚下一路堆积到山顶。山顶上的朝圣广场更是血流成河,往日信徒朝拜的地方此时宛如陷入恶魔的诅咒般,鲜血从宫殿墙壁的石缝中不断渗出来。死状各异的尸体和人体部位的碎块遍布整个广场,此时的教皇宫称得上真正的人间地狱。
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七天,反教廷军买通了朝圣山的侍卫首领,在一年一度的礼拜节发动政变,想要杀掉教皇,推翻教廷的统治。
而此时的教皇宫广场中,数百个教廷的骑士、魔法师,炼金术士正团团围住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人身形高挑纤细,手中并无一样武器,但周围除了一人外再无人敢靠近。她浑身被锐利的黑色晶体包裹,连黑色的发稍也凝成了璀璨的结晶,天空并没有阳光落下,但她周围却依然被棱镜折射的光芒环绕,有一种扭曲但诡异的美感。
她银灰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位教廷骑士,眸中滔天的恨意熊熊燃烧。
“希斯忒利亚,”她面前手握圣剑的骑士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却毫无波澜:“你不该走到这一步。”
“教廷的走狗,统统都该死!”希斯忒利亚一口血吐在骑士的胸口,溅到了他的脸上。
骑士英俊的面庞染上血污,仿佛一幅完美的神作被异端撕毁了一角。可她却像看到了很开心的事,哈哈大笑道:“泽珀尔,你更是走狗中的走狗,人类的唾液对你都是恩赐!”
见他没反应,她缓缓抚弄着手中漂浮的黑色棱镜,周身聚起黑色的魔焰:“你知道我一向没有多少耐心,亚历山大十世躲哪个狗洞里去了?”
“泽珀尔大人!杀了她!”周围不断传来呼喊。他们口中的泽珀尔——这位魔武双修,有“圣殿骑士”称号的教廷最强战力,此时却眉头紧锁,只是拿圣剑指着希斯忒利亚,湛蓝的眼睛幽深而锐利地盯着她对视,凝实的寒气和黑色的魔焰分庭抗礼,眼中深沉的情绪也仿佛一起冻成了寒冰。
“走狗也配杀我吗?哈哈哈哈哈!”希斯忒利亚银灰色的眼睛染上越来越多的癫狂,“我是说今天在场的每一条狗,都、得、死!”
“希斯忒利亚”泽珀尔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你说过就算天天用黑魔法,你也绝不会变成魔王的。”
“我变成魔王又怎么样,这里难道不早就是地狱了?”
泽珀尔短暂地沉默了,旋即还是继续道:“死在我手上,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看看,这就是教廷走狗最恶心的地方。希斯忒利亚觉得可笑。
动手前总要假惺惺的在嘴边走一些过场,以彰显自己作为正义一方的光辉形象。
好在,今天她终于要和过去五年最大的死对头,圣殿骑士泽珀尔·阿斯特尔说再见了。虽然她杀了七天也没找到教皇逃哪去了,但整个朝圣山都在她魔力的监控之下,左不过龟缩在哪个地洞里求天神保佑呢。
太天真了。
教廷还是太轻敌了,没有意识到史上最年轻的顶级魔法师真正的极限在哪里。
希斯忒利亚不但是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个27岁的顶级魔法师,还是第一个以平民身份进入魔法科学院的魔法师,目前全世界最了解黑魔法的人之一,同时也是最危险的魔法师之一。
“你该庆幸,我现在没法用‘谎言天平’”希斯忒利亚笑道,“不过无所谓,很快我就不用再听你说话了,你再多说一句话我都要吐了。”
“你死在我手上,不也是好归宿吗?”
“准备迎接死亡的怀抱吧!泽珀尔!”
话音未落,她周身的黑色棱镜已经完全展开,棱镜折射出包围她的数百人扭曲的面庞,仇恨、憎恶、恐惧……她身边的魔焰骤然飞涨,以她为圆心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半球,半球不断扩大,随着黑焰的扩张,浓重的死亡威压摧枯拉朽般碾过大地——
包围着她的魔法师们一个个撑起防御魔法,却像纸一般起不到半点作用,他们恐惧、战栗,甚至跪下向她求饶,然而魔女的死亡魔法从来不懂怜悯,包围她的人在烈焰的高温中像虫子般扭曲、痛苦,然后不断死去。
“让你们死痛快点,还不快好好谢谢我!”希斯忒利亚手中重新聚起数片黑色棱镜,旋即幻化成一把巨大的血色镰刀,席卷着刺耳的啸叫向泽珀尔袭去!
泽珀尔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他知道和这位黑魔女战斗最应该保持的就是没有情感波动。她的黑色棱镜被称为“摄灵棱镜”,会通过反射他人对她或者她自己产生的情感幻化成不同的魔法进行攻击,血色镰刀应该就是周围士兵临死前的恐惧所化。
“你真冷血,泽珀尔”希斯忒利亚带着另一把镰刀已经用移形魔法闪到了泽珀尔背后,“你战友都死光啦,你怎么还能面无表情的。”
泽珀尔用圣剑堪堪扛住两把镰刀的夹击,嘴角溢出了血痕。他看见她嘴里也溢出了鲜血:“你这样用魔力,死相可不会太好看。”
“有你陪我死,我还管好看不好看。”
七天了,希斯忒利亚的体力和耐心已经快见底,她甚至逐渐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选择开战了——她研究了太多魔王魔法,这让她越来越渴望杀戮,泽珀尔也没有说错,她确实快成魔王了——她只记得她本来没想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