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火焰很快吞噬了精美的纸扎,噼啪作响,在夜色中映出一小片晃动的光晕。景洲看着燃烧的火焰,心里默默吐槽:希望下面真能收到吧,不然这憨憨蛇鬼怕是又要闹。
火焰渐渐小了下去,纸扎变成了一堆灰烬。
一阵阴风突然卷过,吹得灰烬打着旋儿飞舞。
叶青的身影在灰烬旁迅速凝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实,几乎与活人无异。
然而,那双幽绿的竖瞳猛地收缩,里面燃起的不是收到礼物的喜悦,而是……滔天的怒火?!
“景洲!”叶青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冰冷的怒意,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站在一旁的景洲,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你这是什么意思?!”
景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搞懵了:“什、什么什么意思?给你烧宅子啊!还有丫鬟伺候,不够意思吗?”他还觉得自己想得挺周到。
“伺候?”叶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尾巴暴躁地拍打着地面,砸出一个个浅坑,“你给我烧女人?!你是觉得……我只配和这些纸片在一起?还是暗示我,不该缠着你?!”
景洲目瞪口呆,大脑cpu差点烧了。这都哪跟哪啊?!这蛇鬼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他烧丫鬟是侮辱他?暗示他别缠着自己?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想!”景洲慌忙摆手解释,“那就是配套送的!我看着齐全就一起烧了!我真没那个意思!”
然而,盛怒并且自以为理解了景洲“深意”的叶青根本听不进去。他被那种被“羞辱”和“推开”的感觉彻底点燃了属于蛇类的占有欲和暴戾。
“你烧了她们……”叶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欺近,冰冷的、几乎完全实体化的手臂猛地箍住了景洲的腰,将他狠狠掼在一棵粗糙的大树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景洲眼前一黑。
“那我就让你清楚……”叶青的竖瞳在极近的距离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里面翻滚着压抑已久的欲望、愤怒和一种近乎偏执的认定,“我到底该和谁在一起!”
冰冷的、带着鳞片粗糙感的蛇尾强势地缠了上来,死死固定住景洲挣扎的双腿。
景洲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徒劳地用手推拒着叶青压下来的、冰冷而坚实的胸膛。
“放开我!叶青!你他妈混蛋!我们是兄弟!拜过把子的!”他语无伦次地嘶喊,恐惧和愤怒交织。
“去他的兄弟!”叶青低吼一声,低头堵住了他那张不断吐出拒绝话语的嘴。
那是一个冰冷、粗暴、带着蛇类腥气和占有欲的吻。
景洲的挣扎被轻而易举地镇压,冰冷的触感从嘴唇蔓延到全身,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
冰凉的空气触碰到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景洲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景洲的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包裹中浮沉,他模糊地看到叶青那双幽绿的竖瞳在黑暗中亮得骇人,里面充满了野兽般的占有和一种……笨拙的、试图证明什么的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平息下来。
叶青缓缓退开,蛇尾松开了束缚。他看着瘫软在树下、衣衫凌乱、眼神空洞地望着夜空的景洲,周身的暴戾气息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伸出手,想去碰碰景洲的脸颊,指尖却在接触到对方皮肤前,被景洲用尽最后力气狠狠拍开。
“滚。”景洲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只有一个字,却充满了冰冷的恨意。
叶青的身影僵了僵,幽绿的竖瞳闪烁了几下,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散在浓重的夜色里。
河滩边只剩下景洲一个人,靠着冰冷的树干,浑身狼藉,夜风吹过,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微光,才咬着牙,忍着身后火辣辣的疼痛和身体的酸痛,勉强撑起身体,一步一挪,像个破败的娃娃一样,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每走一步,身后的不适都在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回到奶奶家,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连清理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很累,脑子却异常清醒,愤怒和屈辱像毒火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猛地抓过床头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苍白而愤怒的脸。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四个字——
驱鬼道士。
景洲趴在床上,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他昨晚河滩边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屈辱、愤怒、还有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恶心感,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上,搜索“驱鬼道士”后跳出的结果琳琅满目,什么“龙虎山正统传人”、“茅山秘法驱邪”,头像一个个仙风道骨,看着都挺像那么回事。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学生,被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蛇鬼给……给强了?!这口气要是不出,他以后还怎么直面自己的人生?
理智告诉他,这事荒诞得超出天际,找道士可能屁用没有还白白浪费钱。但此刻被愤怒和屈辱冲昏头脑的景洲,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他需要一个宣泄口,需要一个能帮他“制裁”叶青的力量,哪怕只是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