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赵言在南宫府躺了十几年,吃过最大的苦就是读书认字被打手板的苦,甫一跟着男人走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要废掉了。
徒步进京的计划,还未提上日程就宣告失败。
这会儿已经正午,太阳毒辣,烤的大地焦黄,热气儿直直往上涌。少年掀开帷帽,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额角的碎发被掀起,露出一点洁白的额头和绒毛碎发,狼狈的有些可爱。
反观雍少阑,依旧一身宽松的鹤氅罩身,除了某处有些不适之外,好像丝毫没有被这鬼天气影响。
赵言擦了擦汗,看着站着不走的男人,纳闷问了一句:“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看不见,”男人道。
赵言:“……”
那你盯着我干嘛?
正当赵言疑惑不解的时候,雍少阑往粉摊子那看了一眼,随后道:“好了,卖瓜的贩子来了,我去了。”
……
赵言在大槐树下等了约莫一刻钟,两只手捏着帷帽上的纱给自己扇风,突然视野之内出现一块被破开放着一个瓷勺子的西瓜。
雍少阑:“吃吧,都是用井水冰过的,最是降温。”
“哇!”赵言欢快地抱着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正要往嘴里放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突然发现他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里头似乎放了好几个西瓜,但是却没有打开了的瓜。
赵言小皇子当久了,身边的人什么好事都由着他先来,早就养成了小小的坏习惯。明明他之前也是一个和朋友出门都会考虑对方感受的好宝宝。
“咦?”赵言把瓜瓤放回去,歪了歪脑袋看着雍少阑:“阑兄,为什么只有一半?另一半呢?你怎么不吃?”
雍少阑将手里的瓜放在地上,靠着大槐树坐在赵言身旁:“那卖瓜的只送了一半,快吃吧,勺子是在粉摊子上借的,吃完了还要送回去。”
赵言:“…………”
“那我们一起吃!”赵言看着清爽的瓜肉,握着勺子,把中间那块最好吃的部分挖出来递到男人嘴边:“这块最好吃,我喂阑兄。”
雍少阑抬眸,嗅着两人空气里掺杂着清甜瓜味儿的体香,滑了滑喉,薄唇轻轻张开,含住了瓜肉,咬下一块,舌裹扎着,将清甜的汁水含了一会儿,再送入腹中。
很甜。
……
半块西瓜很快被分食殆尽,不过赵言吃了绝大部分。雍少阑吃完了瓜送完勺子,两人作伴往回头。
赵言心心念念去看马儿,走了没多久就提出来了:“阑兄,这镇子上有卖马儿的吗?我们能去看看吗?问好了价格,我要开始挣钱,然后卖一匹!”
“嗯?”雍少阑拎着装着西瓜的麻袋的手微微一紧,不过也就是少顷,他便放松下来,“沈兄弟怎么突然想要买马了?你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