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自己好像可以理解当时儿子的心情了。
“……”
盛庭却忽然抓起苏蕾月深藏在长袖之下的手腕。
丝绸顺着她的手腕落下,雪纺袖管滑至肘弯。
露出手臂上白皙皮肤中透出来的、遮瑕也没有掩盖出来的红痕,吊灯的冷光穿透薄纱,将遮瑕膏没能盖住的毛细血管照得发青,苏蕾月的手腕在盛庭掌心轻轻颤抖,在这些皮肤暴露在光下的那一刻,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在回避。
苏蕾月腕间的红痕和淤青在吊灯下触目惊心。盛庭的拇指正落在最新那道紫红色的伤痕,他皱起眉。
“小七……”苏蕾月试图抽回手的动作有些无力,她别过脸,没有想再与盛庭对视。
“是上周在钢琴上撞到的。”苏蕾月再次抽手,腕骨处的翡翠镯子硌得盛庭指节发疼。苏蕾月的回避让他喉间发紧,她的目光躲闪,那基本上就意味着事实大抵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出错。
苏蕾月在盛家过得也不好。
“他打你了?”盛庭压低声音,视线掠过母亲的面容,显得严肃而警惕。
苏蕾月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盛庭的手背:“别问了,有一些是真的,但大部分是假的,你妈我没有那么傻。”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抬手捂住了嘴,压低声音,仿佛自己只是在咳嗽:“我已经去做过伤情鉴定了,有证据的,也算是有个底。”
即使听到母亲这么说,盛庭也还是很不放心,他皱起眉,欲言又止。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做什么了?”苏蕾月转身,背对着盛庭整理珍珠项链,“他很生气,就是那天打我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在吊灯下投出沉重的影子:“他……那天骂你,骂得很难听。”
“……他说我什么?”盛庭喉间滚出的声音低哑,目光也渐渐低沉下去。
“说你和沈臣豫……”苏蕾月的声音突然哽住,似乎是觉得那些话太过于难听说不出口,于是换了一个委婉一切的说法,“说沈臣豫撺掇你……背叛他。”
“……”盛庭面色冷冽,只是眼中的情绪很讽刺。
“但我猜想,是不是应该反过来说?”苏蕾月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怀疑的态度,“我想了几天,周素英要找我的事情,是不是其实和盛家有关?和你有关?”
“……”盛庭沉默着垂下眸,回避了苏蕾月的所有问题。
作为盛庭的母亲,苏蕾月必然相当清楚自己儿子的习惯与脾性,现在这种回避的表情,就是在心虚。
联合最近发生的太多反常事情,苏蕾月不傻,很快能把很多事情的因果关系都联系起来,她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着急地皱起眉,向自己的孩子:“你……”
但是她此刻同样和刚才的盛庭一样,欲言又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一来这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地,二来,她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并不会影响盛庭的决定,她的孩子一向是很有自己想法、也不受他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