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盛祈霄的声音很轻,轻到沈确根本没有听到他后来的那一句话。
但是,不可以。
他经历过太多次成长又沉睡的轮回,眼中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沈确就那样看着他,心脏突然跳了一下。
毒雾在夜间蔓延开来,盛祈霄说带他去寨子里躲一段时间,等毒雾散了,再送他出去。
沉浸在好奇中的沈确,没注意到他措辞中的不对劲。
那是他第一次去到盛祈霄的小楼。那时候的小楼远不如后来布置得精致温馨,院子里都是草药,没有花,也没有秋千。
沈确不会做饭,便总是盛祈霄下厨,他在一旁看着,看着盛祈霄围着粗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火光印在他漂亮的脸上,暖洋洋的。
直到某天清晨,沈确从睡梦中醒来,小楼中空无一人。
他等了一天。从晨光熹微,等到暮色四合。肚子饿得咕咕叫,心也像缺了一块似的,总不安宁。
直到天彻底暗沉了下来,恐惧终于不再藏匿,将他整个人围困。
于是,饿了一天肚子的沈确,抓起墙角的木棍,壮着胆子踏入迷雾中。
他害怕,害怕盛祈霄又受到某些伤害。
浓密的雾气似乎凝成了实质,化作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他的口鼻,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在雾里跌跌撞撞地走,虚无之间,前方似乎亮起了一盏小灯,他循着那一缕光,迈向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他茫然但不停歇地追寻,脚下忽然一空,身体瞬间坠入无边的漆黑深渊。
喜欢我是应该的
意识是一叶小舟,在混沌迷乱的往日旧事里飘荡。
那些被遗忘的,被刻意尘封的过往,像是碎裂的镜片,用锋利的边缘割裂开沈确脑海中将记忆掩盖的黑布,光线挤入的瞬间,每一片都照出了盛祈霄的脸,懵懂的、复杂的、充满爱意的各色表情,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最终,所有的光影都汇聚成盛祈霄浑身是血地抱着他,颤抖伸手召出荧光蝴蝶,抹去他记忆,将他放在扼云山界碑外的那一幕。
沈确心脏骤然收缩,猛然从回忆中惊醒。
入眼是造型复古华丽的水晶吊灯,暖白色的光安静地洒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却并不刺鼻。
窗帘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月辉顺势铺满窗边的地面,若隐若现,似是随着窗帘的晃动缓慢漾出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