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该习惯了,严凛惯常喜欢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我感觉自己总被他吊着,要死不死的,每回濒死的时候,他又来施舍我一点甜头,恋爱之前是,恋爱之后,更是。
我等在原地时,严凛又往前走了,压住胸口的情绪,我加快了步速与他并肩,“多少钱,我还给你。”
严凛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按了电梯,进了电梯间,我再度开口,“到底多少钱?我打给你。”电梯里空荡荡的就我们两个人,他想要忽视也没有办法。
“我忘了。”他嗓音一沉再沉,翻脸比翻书还快,冷声嘲讽,“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把这点儿数目记在心上?”
“那你总有发票吧。”我不依不饶的,既然分手了,我一分都不想欠他。
“我没拿。”他的不耐烦到了极点,“你要真那么想还我这点儿钱,回住院部自己问去!”
“可以啊。”我脾气大起来,眼看着都要到1层了,又按回了刚刚的楼层,“我这就去问,你在楼下等着我,不等你是我孙子!”
说完电梯门就开了,我趁严凛不备,一把将他推出了电梯,气冲冲地返回到了住院层的护士站,报了自己的姓名和证件号,想问清自己昨天晚上的具体花销。
可是对方一脸歉意地告诉我无法告知。
“为什么?!”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哪里有自己不能查自己病历的道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医院规定已经结付过的病人信息仅允许凭借实体证件来查询。”
我翻了翻自己新换的衣服,结果肯定是空空如也,只得气急败坏地又下了楼。
严凛倒是很乖地站在大厅,在老弱病残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身边围绕了几个不会挂号的老年人,严凛拿手机帮他们一个个操作着,我等周围的人散了才走过去。
他看我回来,不自在地垂眸,“问清楚多少钱了?”
“身份证还给我。”我理所当然地冲他伸出手。
他抬眼看我,脸色突然白了白,喉结缓慢地滑了滑。“什么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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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除了窘迫还是有稍微的愧疚——原来这些穷凶极恶的话他没忘啊。
“昨晚上张宇扬挂完号就把你身份证拿回去了,你不用怀疑我。”严凛朝我递过来自己的手机,“还是不信的话,你打电话问他。”
我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错怪了他,却说不出对不起,泛起的回忆让我心里也堵着一块儿,快两个月了,他还没为这件事和我道歉过半个字,凭什么又是我先低头?
身后传来尖锐刺耳的喇叭声,一个粗犷的男音喊道,“哥们儿,别挡着路。”
我傻站着没动,被严凛抓着走到旁边的人行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
他挑挑眉,看笑话一样打断我,“自己回去?怎么回去,你身上有一分钱吗?”
我抿了抿唇,继续嘴硬着,“那麻烦您借我两块钱。”
严凛面色一瞬间沉的发青,“你现在再演欲擒故纵的招数,有点儿假了吧。”他把我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给我,“你自己不是都知道么,我把你当宠物,只跟我要两块钱,看不起我呢?”
“你……”我动了动嘴,咽了下去骂人的话,“懒得和你多说,我走了。”我找准时机拉开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冲他挥挥手,隔着玻璃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