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含凝抱着有福走出济仁堂,迎面碰上了李逢舟一行人。
跟在李逢舟身后的余朋义见女孩抱着一只小黄狗,一猜便知此人是贾含凝,忙溜须拍马:“李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她果然在此。”
李逢舟不理会,往济仁堂内探了一眼,才将目光转到贾含凝身上,问:“赵推官没同你一起?”
贾含凝把有福抱得更紧,怯生生道:“赵姐姐说她饿了,先回去吃饭。”
像是赵灼玉会干的事。
李逢舟点点头,但转念一想略有不妥。
天色已晚,赵灼玉会丢下贾含凝自己回去?
还是说她正躲在哪里偷看,或者算准了衙门的人会找来?
若为后者,那是知道衙门的人会搜到东西?
李逢舟觉得赵灼玉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又对贾含凝道:“我有话问贾二小姐。”
贾含凝乖巧点头,李逢舟把多余的人遣到一旁,只留余朋义不远不近地听着。
李逢舟问:“你父亲何时给你送的嫁衣,让你给孔鸿朗做妾?”
“三月十七。”
“你原先知不知道你父亲想把你许配给孔鸿朗?”
贾含凝摇头,“原先姨娘瞒着我,我看到嫁衣时才知道。”
“嫁衣何时埋的?”李逢舟虽看不清贾含凝面色,但还是紧紧盯着她。
“三月廿二晚上。”
口供和向微之一致,只是……贾含凝看着怕生,此刻却回答得很快,好似知道李逢舟会问什么似的。
“谁撕的嫁衣?”
“姨娘。”
有福被抱得越发紧,感受到主人的心怦怦直跳,于是警惕地朝李逢舟叫了一声,呲起牙来。
贾含凝被吓得一抖,赶紧摸了摸有福的脑袋以掩慌乱,“有福乖,别怕。”
李逢舟话锋一转道:“你不在家中守孝,还有功夫带狗来看大夫?”
贾含凝垂着眸,语气坚定:“万物有灵,孝也在心,父亲知道我是为有福而来,定能体谅。再者,父亲的灵体还未归家呢……”
李逢舟此刻多心,竟听出了几分责备他们办事不力的意思。
见李逢舟一时语塞,贾含凝问:“大人可还有话要问?”
李逢舟让出路来,伸手比请,“我派人送二小姐回去。”
贾含凝屈膝一福,“那就有劳大人了。”
她沿着巷子稳稳走着,喉咙堵得慌,直到走过拐角,甩开黏在背后的视线后才轻而长地吐了口气,又将手里的汗顺势抹在有福身上。
*
翌日,赵灼玉告了假,上山祭奠祖父祖母去了。
此时风过树林,枝叶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