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着陆沉的面,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吞,不情不愿地收拾起来。
说来也怪,杨桃桃从前在何秋月手底下讨生活时,唯唯诺诺、任打任骂,可自从嫁进陆家,那叫一个翻身农奴把歌唱!
陆家父母待人和善,从不苛责她干活,甚至处处纵着,结果倒好。
杨桃桃不仅彻底摆烂,还无师自通地学起了何秋月那套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的本事!
陆沉看了一眼杨桃桃疲惫的脸色,心里内疚了一下。
昨晚。。。。。。他确实折腾得有点狠了。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
杨桃桃哪知道陆沉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她欢天喜地地拽着他进屋,嘴里还叭叭个不停。
“老公!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何姨这人吧,虽然。。。。。。呃,嘴碎点儿,但干活儿那是真麻利!”
“你看这院子,她肯定里里外外都给你拾掇得锃光瓦亮,绝对让你挑不出错儿来。。。。。。。。。。。。”
“老公”这两个字像带着电流,从耳膜一路噼里啪啦烧到脊椎。
陆沉的耳根子顿时烧了起来。
这也太亲昵了!
但转念一想,昨晚两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现在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好脸红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却在瞥见窗外的老槐树时骤然清醒。
那树上还刻着“杨桃桃?肖满仓”的字迹。
刚才那点因“老公”二字产生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的冰冷和警惕。
村里谁不知道,这女人一颗心全拴在那个叫肖满仓的混混身上?
为了肖满仓,她没少干出格的事,闹得满村风雨。
如今,她转头就对着自己甜腻腻地喊“老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沉的心沉了下去,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这女人,突然如此热情,是想稳住自己,好继续跟肖满仓不清不楚?
想到这,他不动声色地挣脱了杨桃桃的手,迈步走进所谓的“新房”。
目光所及,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这哪里是家?
分明是刚被十级台风扫荡过的战场!
土炕上,印着俗气大牡丹的被子胡乱堆成一团,皱得像腌菜。
一条同样花色的枕巾可怜兮兮地耷拉在炕沿,一半已经拖到了地上,沾满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