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殿下的情况……”沈原殷瞥了一眼房门。
房门原先紧闭,就在沈原殷话音刚落时,房门“吱呀”一声,尹颂推门走出来。
沈原殷接着上半句道:“让尹大夫来说吧。”
尹颂让开位置,示意他们跟着进去,边走边道:“此毒名为嗜血散,毒性强烈,但碰巧草民会解,而且四殿下身强体壮,解毒后按时喂药,约莫昏迷个十天左右就能醒来了。”
这话说完,刚好走到床榻前。
沈原殷垂下眼眸。
崔肆归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左手手腕上缠着纱布,手臂上还施着针,银针细如毛发,扎在崔肆归青筋崩起的手臂上,格外显眼。
他的嘴唇不再泛白,而是显出乌黑,脸上血色尽失。
呼吸细弱,胸口起伏微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嗜血散所带来的疼痛,崔肆归的额前布满冷汗,青筋也一根一根显在皮肤上。
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沈原殷蹙眉,手指尖无意识地揉搓。
为何看见这一幕,他会觉得心里不痛快极了?
明明最想找崔肆归的茬了,明明最不想看见崔肆归平日里的笑容和话不着调。
可为什么,看见崔肆归真的惨了,真正闭着嘴之后,心里就是不舒服?
明明已经不喜欢了不是么?
为什么还会为了崔肆归受伤而心疼?
沈原殷想来想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也许是因为崔肆归受伤是因自己而起,所以才会觉得良心不安。
是了。
就是这样。
“十天?这么久?”
狄珲不常生病,看到银针就起鸡皮旮瘩,连忙移开了视线,再次问道:“这位……尹大夫,怎的他嘴唇还是这般?”
尹颂瞧了眼,道:“毒素总不能一瞬间就清理干净,得慢慢来。十日之后,差不多毒素就能够排空,人也就能醒来了。”
狄珲嘴唇动了动,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要多找几个大夫看看,但最终没能说出口来。
沈原殷看出了狄珲的欲言又止,直接帮狄珲说出来心里说想。
“正巧太医也来了,也给四殿下诊诊脉吧。”
此话一出,狄珲也看向了太医,太医听后,谨慎地瞧了一眼沈原殷和狄珲,见无异色,于是上前去,搭上了崔肆归没受伤的右手手腕。
尹颂挑着眉站在一边。
嗜血散既然都是江湖上的剧毒,宫里的太医怎的会有法子。
果不其然,太医沉吟片刻,而后有些惶恐道:“臣无能,学艺不精,只看得出这毒的猛烈,但无法子可解。”
就在此时,房门再次打开,侍卫跪下行礼道:“各位大人,陛下出猎场了,召各位大人过去。”
简然悄悄走至沈原殷面前,塞了纸条给沈原殷。
沈原殷避着人群,垂眸看纸上的内容。
榕江口和府,已成。
他收敛着脸上的笑意,将纸条揉搓成一团,向后递给简然。
在侍卫进去后不久,德妃宫里的人也传来消息,听到陛下的消息后,德妃怨怨地瞪了房门一眼,而后带着随从离开了。
也不知道那崔肆归是死是活,但这次行动,没能成功除掉沈原殷,还感觉到沈原殷察觉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