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听着窗外的风声和香薰机的轻微水声,渐渐进入梦乡。
宁向晚这个夜晚睡得并不踏实,她又梦到了三年前母亲赵晚吟发生爆炸案的那一天。
赵晚吟站在中药铺的堂内,捏着铜药匙搅动砂锅。
黄连的苦香混着当归在空气中氤氲,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橱柜里,2017年的老式燃气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指针在红区剧烈震颤。
这声响比平日快了整整一分钟。
她俯身检查灶台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
常年浸泡在中药中的敏锐嗅觉捕捉到一丝甜腥味,像是硝石混着八角茴香在密闭空间中发酵。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铸铁灶具,本该温热的接缝处竟然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冰柜上的电子温度计显示负数,冷藏的附子表面却凝结着细密的露珠,这是急速降温才会出现的物理现象。
赵晚吟猛地扯开壁柜,那包雄黄粉正诡异地冒着白烟。
燃气警报器被某种黏液封住,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当她把浸泡着黄连解毒汤的纱布按向报警器时,砂锅突然发出高频震颤。
汤药表面浮起环状波纹,那是次声波穿透液体引发的共振。
火苗从药柜的抽屉窜出,青白色的焰尖如毒蛇吐信,瞬间舔舐过整面百子柜。
百味中药在诡异的火焰中爆出不同频率的炸响:决明子像微型炮竹般爆裂,燃烧时发出箫管般的悲鸣。
赵晚吟冲向电闸箱的姿势凝固成剪影,她的左腿被气浪钉在翻倒的紫檀药柜下。
二次爆炸波撕裂承重墙时,她最后看见冷藏柜镜面折射的异象……
宁向晚在梦中惊醒,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她坐在床上,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这个梦已经不止一次折磨她,次次都让她回到了那个夜晚。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母亲的死绝非意外,而她必须找到真相,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因为这个梦,宁向晚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式头痛突然发作。
她的太阳穴像是被紧紧箍住,一阵阵刺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她赶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客厅,翻找医疗箱中的治疗药片。
药瓶在手中微微颤抖,她迅速倒出几片药,仰头吞下,随后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水,大口喝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头痛的浪潮似乎并没有因为药物的介入而立刻退去。
宁向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用深呼吸来缓解疼痛。
半小时后,她的病情才逐渐稳定下来,头痛的频率和强度慢慢减弱,她终于能稍微放松一些。
宁向晚看着药瓶里所剩无几的药片,不禁有些焦虑。
这些药是她上次去看心理医生楚乔时开的,专门用于缓解ptsd引发的头痛症状。
药快吃完了,她的头痛似乎愈发频繁和严重。
她需要再次去找楚乔进行治疗,重新开一些药。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日历上,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她的治疗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