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窗棂,一阵暖风拂过。
厨房飘出的饭菜香散在风里,顾云舒擦干骨瓷碗,归位到橱柜。
她们小小的家便褪去烟火气,只剩空调出风口送来的微凉风意。
许是白日顶着初夏的日头,又或是心头起伏的绪耗了神。
两人对视时,眼底都浮着想早些歇下的默契,连说话都比平日轻了些。
顾云舒先步入浴室,磨砂玻璃门后很快漾开淅沥水声,温热的水汽没一会儿就漫出缝隙。
不久后,宁向晚轻推开门走进去,两人随即被氤氲热气裹住。
玻璃上蒙着层薄雾,隐约能看见两道身影慢慢靠近,低柔的笑语混着水声飘出来。
等她们再出来时,宁向晚发梢滴着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袍领口。
顾云舒耳尖沾着的湿意被空调风一吹,泛起细碎的痒。
两人脸颊都被热气蒸得泛粉,透着鲜活的软。
她们目光一对上,便不约而同地笑了。
宁向晚轻轻揽住顾云舒的腰,指腹蹭过她耳后微湿的发丝。
低头时,落在顾云舒唇上,轻柔无间。
顾云舒眼尾弯起,笑意漫到眼底,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宁向晚浴袍的缎带,一圈又一圈。
她们没说的话,都藏在相触的温度里。
病愈后的宁向晚,连呼吸都比往日轻快。
她会趁顾云舒叠浴巾时从身后环住她,掌心贴着她腰腹。
顾云舒被缠得没法,凑在她耳边轻声嗔怪:“你越来越黏人了。”
语气没半分责备,只剩纵容的软。
夜渐渐沉了,窗外的蝉鸣稀了些。
空调风轻轻吹着窗帘,将外界的纷扰暂时隔之外,只剩满室的暖。
次日清晨,两人是被楼下传来的喇叭声惊醒的。
声音透过薄窗帘钻进来:“各位居民,请佩戴好口罩,按楼栋顺序依次下楼进行核酸检测……”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彻底搅散了她们残留的睡意。
宁向晚先揉着眼睛坐起来,发丝乱糟糟地贴在额前。
顾云舒也跟着坐起身,薄款家居服滑落肩头。
两人对视一眼,昨晚的温情还留在眼底,忍不住都笑了。
不用找厚重外套,只随手套上宽松的家居服。
顾云舒帮宁向晚理了理衣领,宁向晚则捏了捏她还带着睡意的脸颊,又互相帮着把口罩拉到下颌。
她们指尖相扣,牵着手轻轻带上门,脚步轻缓地往楼下走。
小区空地上,蓝色隔离带已经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