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恪洗掉了手上的血痂,又摁着把血止住。回到房间,傅渊逸咬着唇,死盯着他。
傅渊逸拍拍床边,指名道姓:“盛恪,你过来。”
盛恪低笑一声,提步过去。
傅渊逸撕着酒精棉球,把声音压得极度严肃地问:“为什么出去打架??”
盛恪没回答,但配合地把手伸过去让傅渊逸消毒。
这得打得多用力啊!关节全碎了,连皮都给磨掉了。
“你去找许旭了?”
“嗯。”架都打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傅渊逸鼓着腮帮,往他伤口吹气,“咋这么冲动!?架是能随便打的吗,盛恪!万一留了案底怎么办,万一……”
他的脸颊被盛恪捏住,他哥说:“我都考虑过。”
傅渊逸心脏重重一跳。
盛恪松开他,又抚上他额上的淤青。
傅渊逸没说话,跪立起来,拥住盛恪,喊了一声哥。
盛恪不会忘记那天周渡说,傅渊逸出事了。
接着他收到了周渡发来的监控录像。
“那群畜生对他说了些……”周渡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没找任何的措辞来形容,就只是直白的停顿,然后又烦躁地说,“反正你自己看吧。”
盛恪看完视频,冷静地问:“他们人呢?”
“我全特么给他们送进医院了!”周渡吐了口烟,接着说道,“许旭那个逼我会弄走,不会让他再出现在傅渊逸眼前!”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但下一句又透出最深的无奈。
“本来劳资也不想给你打电话,但……傅渊逸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应该很需要你……”
他没有告诉盛恪,他接傅渊逸出来的时候,傅渊逸几乎成了没有意识的木偶。
他死咬着牙关什么也不说,脸上明明有泪痕,这会儿却一滴眼泪也没流。他就那样安静地沉默着,将自己屏蔽一切之外。
周渡心慌,傅渊逸空洞的眼底和他无声的崩溃,都让他心惊胆战。
他没法重组这样的傅渊逸,只有盛恪可以。
盛恪对他说了谢谢。
挂断前,盛恪还说了一句话,他说——“许旭,留他到周三。”-
陈嘉鹭在今天之前没有见过盛恪。
傅渊逸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他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也恨不能再揍许旭一顿。
他总在想,那天要是没偷听傅渊逸打电话就好了。
要是没告诉许旭就好了。
要是自己去接许旭就好了。
可哪儿有那么多的如果。
负疚和悔意让他坐立难安,在知道许旭被退学后,恐慌的情绪也蹿至峰值。
许旭回来了宿舍打包行李。
他脸上没有了昔日的那种张扬,反倒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顶着一身的伤,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看着他叔替他收拾行李。
他叔反反复复地咒骂,“小畜生,你去招惹他们做什么!给我们添多少麻烦!他妈的,收拾完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许旭说话,嘴张了又张,最后抠着手指,也站到了一旁。
等到他们收拾好,他再跟着他们出去。
盛恪就那个时候逆着人群而来的。
他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傅渊逸的哥哥,因为不会再有人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