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夏。
年方两岁的刘禪正在徐庶的监督下认证读书。
所读无非《中庸》、《大学》,皆是刘禪前世早已熟稔於心的典籍。
因此,每当徐庶拿出一篇新文章,刘禪便佯装上午刻苦背诵,下午便已倒背如流,晚间便缠著徐庶讲解义理,待到翌日,便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他儼然將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世出的神童。
於是在短短数日的相处中,彻底顛覆了徐庶对这位少主的认知。
这岂止是孔明口中的天资聪颖?
分明是百年难遇的麒麟之才!
一个念头在徐庶心中破土而出:“若是主公能够匡扶汉室、再造乾坤,那少主……岂不是有成天下明君的潜质?”
念及此处,他顿感肩头重逾千钧。
如此聪慧的麒麟儿,若因自己教导无方而误入歧途,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无顏面对主公!
想想当年恆灵二帝,无不是从小天资聪慧,机敏过人!
却皆因早年教养缺失,最终沦为昏聵之君!
“单授学问远远不够,必须正其心性!”
徐庶深受触动,决意改变授业之道。
他不再单单將刘禪困於案牘之间,而是带著他步入市井百姓,观人间百態。
或与游侠儿论江湖义气,或同田间老农话桑麻生长。
说来也奇,这般鲜活的教育,反令刘禪兴致盎然,感觉有些乐不思蜀。
几日之间,刘禪不禁心潮翻涌。
回想幼时,虽在入蜀前有些许自由,但那时候少年心性,每日只爱与关兴、张苞等人骑马斗犬、嬉戏玩耍。
稍长之后,便被先生们严厉督促著埋头苦读经义。
及至父亲刘备去世,他仓促继位,更是整日困守於成都的宫闕之中,虚度光阴。
后来相父诸葛亮开启北伐大业,他每日只能在大殿上听取臣僚奏报,下朝后便躲回后宫寻欢作乐。
国破之后,身陷洛阳,更是被长久禁錮於方寸之地。
他从未真正的走入民间,也不曾了解过这些生活在大汉统治下的百姓们。
更不解为何这些故地难离的黔首黎庶们,为何都愿意拋家舍业的跟隨自己父皇。
总不能单单是为了“仁义”二字吧?
这两个字在与徐庶外出的这几日中,他早已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仔细一追问自己父皇到底做了什么,回答不是施粥就,就是灭匪。
可保境安民,难道不是官府份內之责么?
几日之间,刘禪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得到解答,反而像是一个个细密的鉤子,起初只有一两个,但隨著所见所闻,这些无形的鉤子越发增加,
它们带来的並不是痛楚,而是勾连出前世的记忆和眼前鲜活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