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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砚尘看着那张面具，心里起疑。

怎么会只有一张呢，他明明感受到有两张，莫非……

凌栖这张脸是假的？

叶砚尘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脏砰砰地跳起来，一双眼死死地盯住凌栖那张脸。

“怎么了？”凌栖见叶砚尘半晌没回应，抬起手在叶砚尘面前摆了摆。

“没事。”叶砚尘回过神儿，没提这事，“你刚刚怎么了。”

“刚刚抵制那符的后遗症，已经没事了。”凌栖看了看四周，“你给我抱进来的？”

叶砚尘点点头：“不然呢？”

“这会儿倒是有力气了，以前连背我都费劲儿。”

叶砚尘往他肩上捶了一拳：“滚。”

“啊。”凌栖痛呼一声，捂住肩膀，一片痛苦之色。

“怎么了？”叶砚尘紧张地俯身伸手想检查一下凌栖的肩膀是不是真被自己捶坏了。

凌栖一把抓住了叶砚尘的手，抬头看向叶砚尘，两人距离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现在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突然躲着我了吗？”

“别说什么正邪两立，我刚刚听见了，你说你没有这个意思。”

叶砚尘呼吸一滞。

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见凌栖眼中自己清晰的倒影，能数清他鸦羽般的长睫。

“我……”叶砚尘喉咙发干，眼神躲闪。

现在还能拿什么理由搪塞呢？这么一直躲来躲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叶砚尘将手抽了出来，立在床边，看着凌栖，破罐子破摔道：“海音说你喜欢我。”

凌栖神色一怔，随即了然地笑了：“这样啊，原来你都知道了。”

“你……你不反驳？”叶砚尘干巴巴地问道。

“反驳什么？”凌栖微微歪了下头，像是真的在疑惑，“海音说得不对吗？”

他承认了。

如此直接，如此轻易。

“叶砚尘，”凌栖忽然叫了他的全名，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甚至可以厌恶。这都是你的自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叶砚尘脸上，语气放缓了些。

“但你不必为此感到困扰，也不必因此躲着我。我凌栖行事，向来求一个问心无愧。喜欢你，我便说了。至于你怎么想，怎么选，那是你的事。”

“我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恼羞成怒，更不会用这份喜欢来绑架你、要挟你。”

“所以，”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清澈而坦荡，“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天枢宗天才弟子叶砚尘，而我，还是那个你认识的、或许有点讨厌的凌栖。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

“只是，别再躲了。”他最后这句话，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重锤，敲在叶砚尘心上，“你那样，我会觉得……很难过。”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叶砚尘怔怔地看着凌栖。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是这样子吗？

不纠缠，不强求，不以此为刃，只是平静地剖开自己的心，将最柔软也最真实的部分摊开在他面前，然后告诉他：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此负责。

胸口的滞闷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汹涌地翻腾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低下头，避开了凌栖的目光，哑声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