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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年的祭祀（第2页）

阿尔比拉摸着脑袋大发雷霆，簇拥在床榻附近的仆从们没一个敢吱声的。

唯有端着酒杯的萨米尔，一改白天的无精打采，他总是在深夜来临时神采奕奕。

“老爷，威廉森少爷恐怕凶多吉少了，伤口的血难以被止住，这是冻伤……”

家族医生带来一个相当不好的消息，自从威廉森受伤被抬进来，熬过了整整六个时辰，血都快淌干了。

阿尔比拉的抱怨接连不断，夫人新丧、儿子被杀，全部集中在新年的第一天。

威廉森并没有给父亲太多接受现状的时间，胸腔瘪下去，一口气舒出，撒手归西。

“把他拉出去埋了吧，不要让我再继续悲伤了！”

在执政官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这场无声的较量他已然落入下风，阿尔比拉深知与毒蛇为伍的危险，此时无论对方说些什么，自己都要向后退一步。

果然，萨米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故作悲伤地走到阿尔比拉身边，“阿尔比拉大人，请恕我多言，您的怒火不应该马上发泄出来，陨星塔的魔法师诡计多端，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阿尔比拉一拍床尾，眉头紧锁盯着他那张俊美的脸，“萨米尔，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高地人的脑袋，在战争中磨砺得愈发明快，越是怒火中烧，越会保持冷静。

萨米尔优雅地转身，好似跳舞般转着圈儿，来到炉火旁悬挂的地图下，抬手指着一块滨海之地。

“海盐之地并没有对外宣称效忠新国，这里早已是海盗与流民的乐园，藏污纳垢的地方没有法律，如果山羊堡可以征讨此地，我会替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你是说要我去跟臭鱼作战？他们不配成为高地人的对手！”

阿尔比拉虽向往海洋，终年散发着腥臭味的海盐之地却是个例外。

高地人尚未摆脱掉野蛮固执的形象，历任领主都为此付出心血和海水，其实本质上而言，他们与海盐之地曾经并无区别。

萨米尔眼眉低垂，朝着他眨了眨灵动的眼睛。

“噢！我的星神！你原来在想那些！”阿尔比拉一拍脑门，他现在觉着自己还是太过善良。

“组织一批自愿对付海盐之地的年轻人，当然陨星塔的魔法师需要提供帮助，你有办法让罪魁祸首跟着过去，海盐之地的鱼叉滋味可不好受。”

“好一招驱虎吞狼！萨米尔大人！您真是我的好朋友！我这就去做！”

阿尔比拉面露喜色，海盐之地肮脏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大面积的盐田，新国乃至临近城邦，超过三成的食用盐都出自于此。

高地人若能拿下海盐之地，这就意味着财富的暴涨，有执政官为其撑腰，其他大臣的说辞便不那么重要。

半个时辰的功夫，山羊堡的气氛重归正常，阿尔比拉丝毫没有为夫人和儿子做得更多，他需要一晚上的时间来斟酌征讨军的规模。

新年第二天的雪，数量多得惊人，山羊堡随处可见打雪仗的孩童，还有为购买廉价木材讨价还价的男人，正冒着热气大放厥词。

宏伟宅邸内，跑出去数十位邮差，将一封封信件送往各处身份显赫的贵族家中。

“向着山羊族徽发誓，海盐之地是我们迈向星辰大海最坚实、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步，我需要大家的帮助，那里有堆成山的白色金沙，还有丰韵的美人鱼。”

信中简短的几句话，看得众多贵族心潮澎湃。

想要建立功勋，博得更多的财富和地位，这是一条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