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初的第一个春天,五湖四海风调雨顺,全国上下都洋溢著压抑不住的欢喜。
二十四岁的bj诗人顾城,在《星星》诗刊上发表了他的成名作《一代人》。全诗仅有两行,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了整整一代人压抑多年的情感浪:“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种情绪难以用言语完全表达,个人意识的觉醒在这短短两行诗中毫无保留地展现。
人们似乎都预感到,这註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开端。
四九城的南锣鼓巷,95號四合院里。
三十岁上下的妇人挎著竹篮,从后院缓缓走出,脚步有些沉重,脸色也带著几分凝重。
“娟子,这就走啦?“前院里,六十多岁的叄大爷阎埠贵瞧见徐娟,笑著打招呼:“不留下来吃口饭?“
徐娟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太自然的笑:“不了,叄大爷,我弟不方便,我就来看看他,送点钱和吃食。“
“哎!“阎埠贵点点头,没再挽留。
徐娟刚转身离开,前院便炸开了锅。
“这瘸子可真是个累赘,看他姐娟子多好的人,都被拖累了!“
“谁说不是呢?当初娟子可是方圆几个大院里顶漂亮的姑娘,学习也好,可惜了。。。。。。“
“摊上这么个弟弟,也是她命里该著。“
“这瘸子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快了吧!“
“才二十六岁啊,真可惜!“
“可惜什么?早该走了!一个瘸子占著两间房,天理难容!“
眾人嘴里骂的“瘸子“,叫徐云。
他是遗腹子,父亲是抗美援朝战场上的烈士,五三年牺牲,徐云则在一九五四年出生。
打小没见过父亲的面。
小时候家里还算过得去——母亲在轧钢厂上班,姐姐懂事早,每月还有十块钱的烈属补贴,老徐家的日子虽说不富裕,但也算能餬口。
噩梦始於徐云七岁那年。
他和棒梗玩耍时,被对方使坏,从树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
从此成了瘸子。
上学成了奢望,连正在读小学五年级、成绩年级第一的姐姐徐娟也被迫輟学,回家照顾他。
这一照顾,就是整整二十年。
后来姐姐出嫁,母亲也离世,徐云彻底没了经济来源。
好在姐姐打小就疼他,即便出嫁了,每周也雷打不动来看弟弟,每次来都带著粮食、蔬菜,有时还有肉,临走还会留些钱。
姐夫刘建国是个实在人,对他更是没得说。
但谁也不知道,此刻坐在四合院后院,自家门口的徐云,早已不是原来的徐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