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水乡,璧人成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初夏的黄昏,我坐在有茉莉花香的房间里,随意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看到这句诗,心中油然生出微微的感动。人间难得有情人,遇一人偕老白首,将平凡的日子过成诗般模样,这大抵是许多人的梦想吧。
大冰书中曾写道:“不要那么孤独,请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过着你想要的生活。”“愿你我带着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在世间流浪,以梦为马,随处可栖。”
读到这些话时,我刚大学毕业,在郑州过着稳定却也沉闷的生活。我被那句“以梦为马,随处可栖”打动,毅然辞掉工作独自来到思念的水乡城市——苏州。多年后,我遇见了些新朋友,他们的故事各不相同,但人生的核心却是相似的:他们都在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着。
01
夜晚,丝丝凉意打在**的小腿上,从白塔东路经过平江路,穿过蔷薇巷,夜灯把植物的影子打在白墙上。晚风吹过,斑驳的影子有岁月静好的气息。我走过这样的风景,来到后芳弄,见到了这栋简约、文艺的民居。
房子是三层小楼,前面有个小院落。别看院落小,木门、花草皆有。屋后临小河,流水清澈鱼儿欢,香樟树已经有二层楼高,叶子落在水中,落在白墙上,诗意盎然。
三年前,这里还是很破旧的老房子,如今却完全变了模样,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一对隐世夫妻,懂得旧物的不凡与珍贵。
女主人说:“我第一次看到这座老房子,完全是很破很旧的样子,与小巷子里的许多老苏州民居并无两样,但我很喜欢。因为这里不像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繁华却少了韵味。这里有家的气息,踏实、稳妥。”
尘世中的万物皆有灵性,哪怕仅仅是一座老宅。多少人一生努力只为在城市中谋求属于自己的一间房子,但她却说,她不喜欢住在高高的电梯房里,上不接天,下不挨地,犹如在生活的夹缝里,连呼吸都充满浊气。她与这隐在巷子里的老宅,有相互珍惜的缘。
房子的男主人是一位和田玉雕师,在平江路大儒巷上有一家小店,名字很诗意,叫“半闲居”。初听这个名字感觉好像是某个古人的名号,半闲居士,取“半闲居”三字。“闲”为浮生闲光阴,却又不是游手好闲的闲;“半”字让这份闲有了禅意;“居”是居住的意思,与“半闲”二字结合又有隐约妙意在其间。
在这间小小的工作室,他设计雕刻,她再把这些雕刻的作品进行加工,做成佩饰。她并没有学过美学与串珠设计,但她对美有独特的感知。精美的玉雕摆在那里,只是玉雕,经过她的双手,就成了漂亮的耳坠、项链等装饰品。两个人累了的时候抬起头,就能撞见彼此温柔坚定的目光。
真好啊。
他爱她,她喜欢过有院有花的简单生活,他就陪她。他们在姑苏老城区临河的小巷深处,买下了开头提到的老宅,用两年时间,把老宅改造成一座有花有院有河的诗意家园。
爱情,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相看两不厌。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会活成一个人,像《我侬词》中所写的那样,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
她和他,就是这样的一对璧人。彼此扶持,彼此依靠,隐于一座小城,闹中取静,安心做着热爱的事情。物虽无言,但一定会懂得他们的双手轻轻拂过它时的情意,因为,那是爱情里最深刻的给予。
02
女人难修的是气质,但是,她却让我看到了女人优雅知性的模样。
初次相遇,她温婉的笑容就已住进我心里。原麻的休闲裤,上身穿着亚麻色针织开衫和T恤,长度适中的头发在耳后随意绾着。她不施脂粉,却美得自然又舒服。我突然想起歌手刘若英,不是两人长相相似,而是她们都像奶茶那样,有着温柔恬淡的气质。
走进她的家,干净、简约,女儿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动画片,先生在厨房忙碌着晚餐,儿子晚上有补习班,早早去了老师家中。这样的一家四口,这样的家,没有富丽堂皇,但充满温暖和爱。
小小的客厅里有一个首饰架,上面挂着她的私人佩饰,不多,清爽整洁。这些佩饰都是他专门为她设计、雕刻的作品,她串珠配绳。
清凉的玉,配上菩提珠,便是可搭配毛衣的项链。简单的水滴状的玉,她做成了耳坠。这些灵气之物,配以她的素色衣衫,宛若清风朝露,清秀静雅。
“为何会想到买下这座破败的老房子去改造呢?”我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