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明争暗斗
就在高明以为可以一边体味家庭的温暖,一边享受情人的刺激时,他万万没想到,危机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这一天,高明正一个人下班往家走,忽然从胡同里窜出几个人,不容分说照着高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高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倒在地,躺在那里呻吟不已。为首的一个人临走之前还扔下了一句话:“你他妈的识相点,谁的女人你都敢碰,以后再他妈的不注意,小心割下了你的东西。”高明马上就想到了这件事情可能与丁伟民有关,十有八九是他派人干的。
果然没过多久,高明在参加市政府召开的一个调度会的时候,忽然就被丁伟民刁难。本来高明是不愿意去的,但那天恰好市委办公室主任薛阳有事,让他代替参加一下。当时大家正在讨论一件事情,对一些细节问题怎么也想不起来,恰好高明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无意中插了一嘴。在此之前,每当领导们有什么事情记不太清楚的时候,高明作为市委干部也偶尔会帮忙提醒一下。谁知道高明的这次插话却捅了马蜂窝,丁伟民阴沉着脸指着高明说:“政府开会,你算干啥的,马上给我出去。”高明觉得很没面子,他本来就心里有气,所以也忍不住回敬道:“你以为我爱参加啊,要不是我们薛主任有事来不了,我才懒得参加呢!”说完,高明将记录本“啪”地往桌子上一摔,穿起外套就往外走。丁伟民见高明丝毫也没有畏惧他的意思,态度十分强硬,不禁怒火中烧,喊道:“这样素质的人怎么能用?回头建议薛阳把他的科长给撤了。”高明回头,瞪着丁伟民说:“不用你撤,你让老子干,老子还不干了呢!”随即,高明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身后,丁伟民鼻子都被气歪了。在场的人对这一突发事件都感到很不可思议,原本很平常的事情,却被两个人搞得这么尴尬,不过明眼人还是能够从丁伟民和高明的对话里看出两个人积怨甚深。后来市委书记齐向天知道了此事,对副书记冯刚说:“把他的科长职位撤了吧,对领导这么不尊重,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用。”冯刚的脸色很难看,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
事后,冯刚找高明谈了话,他语重心长地说:“我送你去进修班学习吧,正好龙江大学有个后备干部进修班,你先去那里待半年,对你有好处,工作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高明当然知道冯刚是为他好,心想娄子都是自己捅出来的,也只有默默地听从冯刚的安排。
冷静下来的高明也为自己当时的冲动懊悔不已,照理他是不该顶撞领导的,但是像丁伟民这样的混蛋,不顶撞又实在是忍无可忍,这已经不仅仅是政治上成熟与否的问题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严。高明进入市委机关也已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丁伟民这样没有修养的领导,他的言行举止不像是执掌着数十万人民福祉的一市之长,倒活脱脱像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高明很纳闷,这样素质的人怎么能当上市长呢?
当高明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后,便有了一种被逼上绝路的感觉,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政治前途没了,这个自己苦心经营多年、付出多年、劳累多年却换来的失落结局,让他一时无所适从。高明有些后悔,莫不如当初不走仕途,如果也像其他同学那样下海经商,恐怕这些年也会积攒下不少钱,而今他却一无所有、两手空空。高明有些恨,恨那些在官场中兴风作浪的贪官们,更恨丁伟民这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当高明真的拎着行李到龙江大学报到时,内心的怅惘与心酸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他有一种被发配充军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样可悲的下场,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一心要做一个清官、好官,真心实意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的高明不见了。如今的高明就像一个奄奄一息的溺水者,不但浑身湿透,而且呛了一肚子水,还差点被淹死在这个深不可测的潭水里。现在他已经对仕途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甚至就连这份工作他都不想再要了。到龙江大学报到之后,他也基本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没事的时候,高明会特别注意报纸上的招聘启事,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自己的工作辞掉,然后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孟茹对高明最近的变故很是过意不去,她知道高明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对丁伟民的为人太了解了,这个老东西阴险狡诈,往往为了个人私利不择手段,卑鄙之极。孟茹也猜测上次高明挨打就是和丁伟民有关,虽然他不至于直接实施这种无耻行为,但他的侄子丁猛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只要丁伟民一个电话打过去,基本上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为此,孟茹当着高明的面说了一些道歉的话,高明却硬充男子汉,嘴上说着没事,说他不会怕那个老东西的,如果不把老东西扳倒,他誓不罢休。孟茹说:“算了吧,你斗不过他的,他恶毒得很,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高明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我就不信,难道他丁伟民还无法无天了不成?”
高明说的并非是假话,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把丁伟民搞下台。以前没有和丁伟民正式结怨之前,这种想法还不算强烈,如今他和丁伟民彻底成为冤家对头后,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想自己都这副样子了,还考虑什么后果?既然你丁伟民用权力来迫害我,那么我也不让你有好日子过,非要来个鱼死网破不可。
高明写的第一封揭发检举信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才思来列举丁伟民的违法违纪事实,那检举信写得声情并茂,大有罄竹难书的意味。高明很懂得保护自己,他将检举信用电脑打印出来之后,或者不署名字,或者署别人的名字,偷偷向省市的很多部门投递了过去。可让高明失望的是,那些信都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丁伟民依旧没事人一样稳坐在市长的宝座上,春风得意。高明有些心凉,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检举信写得没有水平,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奈何不了丁伟民。高明甚至怀疑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署名,可高明实在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名字署上去,他怕丁伟民的打击报复,也怕纪检监察部门的人来找他核实情况,高明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还是在暗中进行比较稳妥。
其实状告丁伟民的并非只有高明一个人,天河市早已有部分干部群众通过各种方式来揭发检举丁伟民的问题,但是却收效甚微。上级纪检部门也派人来调查过丁伟民,可结果要么是证据不足,要么就是丁伟民提前做了工作,最后都不了了之。这样一来,渐渐地在天河市的干部群众中造成了一个恶劣影响,大家都认为丁伟民的根子硬,关系网庞大,任凭谁都拿他没有办法。时间久了,丁伟民更加有恃无恐,认为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那些反对他的小草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高明当然不会就这样屈服,他除了不时写些匿名举报信外,也逐渐沉下心来,认真地琢磨着怎样才能将丁伟民扳倒。高明有些想不通,他不明白为什么扳倒一个贪官这样难,倒是龙江大学一个老教授的话让他茅塞顿开,老教授说:“当前,我国正处在新旧两种体制转轨的过程中,在这种背景下,容易诱发腐败现象的发生。但是,出了问题并不可怕,只要针对问题制定措施,从根源上预防腐败,这才是关键。大家要充分相信法律,相信党和政府,相信人民的智慧,只要我们加强制度建设,建立一系列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政治经济体制,包括预防与惩治并重的反腐败体制,那么中国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说到这里,老教授顿了顿,然后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看了看台下的学员们,语重心长地说:“你们都是国家的后备干部,中国未来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请你们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伤害了人民群众的感情,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失去了民心,那么离灭亡也就不远了,人民群众绝不会答应你,甚至很可能会把你送上断头台。”高明在台下听得真切,心想:“说得真好啊!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可恶的贪官丁伟民送上断头台呢?”
此时,天河市的经济和社会问题已经是危机四伏,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不断有突发事件发生。首先,发生了一件惊动公安部的严重暴力抗法事件。市政府在招商引资过程中,由于在征地补偿上没有给老百姓满意的答复,所以遭到了群众的集体阻挠。市政府派出了包括公安干警在内的上百名执法人员前往制止,结果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多名执法人员和人民群众在冲突中受伤住院;第二件事是由于对天河市的部分权力部门监督失控,导致出租车行业的管理费用不断增高,致使全市的出租车全部拒绝营运,并组成庞大的上访车队将整个市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降低出租车的营运费用。清一色的红色车队排起了长龙,延伸至几公里以外,场面蔚为壮观;第三件事情是,一个下岗女工因为没有被落实最低生活保障费,生活没有出路,在市政府大门的石狮子旁边喝农药自杀身亡,死状甚是悲惨,她七窍流血,双眼望向市政府的高墙深院,似乎在控诉着什么,害得很长一段时间内,晚上加班的工作人员都不敢一个人进出市政府的大门。这些事件都在天河市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不但人民群众对丁伟民是怨声载道,就连政府机关的一些官员们也越来越对丁伟民的所作所为不满,因为大家看出这届政府不是一届务实干事的政府,丁伟民也不是一个能够统揽大局、为民造福的好干部,因此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强。尤其是那些退休的老干部们,他们心存正义,加之资历又比较深,敢于和丁伟民抗争,不断通过各种渠道反映丁伟民的问题。
孟茹也预感到丁伟民这样下去迟早会有翻船的一天,所以她想尽办法疏远丁伟民。自从上次和丁伟民闹僵之后,孟茹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倒是丁伟民主动给她打过两次电话,说是曲书记要约她喝茶,但都被孟茹推托有事拒绝了。丁伟民在电话里似乎很生气,说了些软硬兼施的话,意思是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惹他不高兴了,不会有孟茹的好果子吃。孟茹说:“我哪敢啊,你是一市之长,你就是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我是真的有事抽不开身,等哪天没事了,再陪你们喝茶吧。”
虽然孟茹有意疏远丁伟民,但是却和高明走得更近了。在高明进修的一段时间里,孟茹经常过去陪他。有时在睡梦里,孟茹会突然听见高明大声地说梦话,吵嚷道:“我不怕你,我就是要和你斗……呜呜,还有没有王法了啊?”然后孟茹就会听到高明在梦里哭。每当这时,她的心里就会针扎一般地难受,然后心疼地将高明从噩梦中摇醒。惊醒之后的高明,往往满头满脸的汗,当他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个噩梦后,会很眷恋地将孟茹紧紧地抱住,动情地说:“宝贝,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再和丁伟民那个混蛋在一起了,好吗?”孟茹看到高明这副可怜样子,一边亲吻他,一边心疼地说:“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今生今世都要和你在一起。”说完,孟茹将高明紧紧地抱住,两个人眼也不眨地一直相守到天亮。
孟茹真的想和高明一起生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男人,她当然知道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本性,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自私、虚伪、好色。当然,她也了解高明,她知道高明本性不坏,虽然有点小男人的偏执与狭隘,但骨子里还是很善良、很有责任心的,孟茹认为这样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另外,孟茹想要和高明在一起生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对高明特别有感觉,这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东西。她喜欢高明的一切,包括他的笑容、他的脾气、甚至他的气味。
女人是感性的,这种感性尤其表现在对待感情上。孟茹马上就29岁了,她知道女人一旦到了30岁,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岁月会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那引以为自豪的青春和美丽也将会一去不复返。而女人迟早是要嫁的,有个完好的归宿才是自己最明智的选择。不知为什么,孟茹现在对婚姻特别地渴望,也许是她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感觉到很累,不想再漂泊了,很想找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好好地歇一歇。
其实,孟茹是不大支持高明告发丁伟民的,因为有丁伟民在,他或许还能对自己的仕途有一些帮助。如果丁伟民下台了,那么她也就失去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所以,孟茹经常很有技巧地安慰高明,意思是仕途走不通了,可以尝试做点其他事情,他那么有才华,窝在机关里实在是可惜了。高明当然知道凭借他的能力水平,在哪儿都能混口饭吃,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虽然表面上他对孟茹说自己的心态很平和,其实内心里,他恨不得将丁伟民千刀万剐。
为了讨高明的欢心,孟茹真的买了一辆价值10多万元的小轿车,虽然她没有直接说将车给高明,但是她却将钥匙交到了高明的手中,要高明随便开着玩。高明虽然很喜欢车,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不和孟茹生活在一起,那么这车子就永远都不会属于他。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孟茹怎样在物质上满足他,他也不会仅仅因为一块手表、一辆车就完全被孟茹收服,高明属于那种好高骛远的男人。不过,眼下来看,他正处在虎落平原的落魄时期,在这个时候,能有孟茹这样一个美人整天陪着他,却也能排遣心中的孤寂和抑郁。
高明和孟茹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每天私缠在一起。没事时,两个人就一起开着车,沿着龙江大堤缓缓行驶,欣赏着江岸两边美好的景致,却也别有一番情趣。高明常常在孟茹的身后环拥着她说:“亲爱的,你说这样的日子如果能够永远延续下去该有多好啊!”孟茹听高明这样说,便颇有心机地回答道:“那还不容易,你娶我啊,娶了我,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高明听孟茹这样说,立即就萎蔫下来,一声不吭。
高明常常这样慨叹,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就好比是晶莹剔透、瑰丽无比的冰雕,触得到,摸得着,但是它却只能存在于寒冷的冬天,一旦春暖花开、阳光灿烂,那冰雕就会融化,最后变成一团水汽,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高明的眼里,孟茹就是那一块冰,只是它的内里已经有了瑕疵,有一粒灰尘冻结在这冰的中心,永远也不能剔除了,只会随着它的最终融化一起消失。
尽管这样,高明还是贪恋于两个人花前月下的浪漫,贪恋于床笫之间的缱绻和柔情,甚至贪恋于孟茹的一颦一笑。高明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身边有这样一个美人陪伴着,似乎功名利禄都不重要了,即便图一个风流快活也是值得的。高明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永远都不要有尽头……
可生活真的会永远这样平静如水吗?难道一切都会按照高明事先预想的那样,平静地发展下去吗?事实证明,这只能是高明的一相情愿而已。
这天是周末,高明回到了家里,却见到只有乐乐一个人趴在书桌上写作业。乐乐看到爸爸进来,高兴地蹦跳起来,嘴里喊着:“爸爸——”然后扑进了高明的怀里。高明抱起儿子,亲了他的脸蛋一口,嘴里问:“妈妈呢?”乐乐说:“妈妈下楼买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高明便饶有兴致地与孩子疯玩了一会儿,等了许久也不见淑芳回来,高明心中有些纳闷儿,便问乐乐道:“妈妈经常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吗?”乐乐天真地点了点头:“嗯,有时妈妈去买菜,我就一个人在家里,乖乖地等妈妈回来,爸爸你说我听话吧?”高明赞赏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忽然又若有所思地问:“平时你们都去哪里玩啊?妈妈最近有没有和哪个叔叔在一起?”高明问完之后,心里暗骂自己的龌龊,明明自己不怎么样,却要怀疑淑芳出轨,还使出这种手段套问儿子的口风。
所幸乐乐还是一个孩子,他不知道爸爸问这话的真正意图,只是照直说道:“妈妈每天下班后哪儿也不去,就是帮我辅导作业,然后我看电视,她上网。”说完之后,乐乐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对了,妈妈每天都上网到好晚,有几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她都没有睡。”高明听儿子这样一说,陡然来了精神,忍不住来到电脑前,打开了电源。屏幕上一个聊天对话框跳了出来,显示要输入密码。高明知道,淑芳每天熬夜上网肯定就是用这个东西和别人聊天的。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高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里面的聊天内容,可眼前必须解决的问题是,一定要知道密码才行。高明当然不知道淑芳的密码是什么,但他知道淑芳存钱的时候有拿生日当密码的习惯,所以就将淑芳的生日输了进去,可按了回车键之后,显示密码输入错误。高明有些失望,想了一想,又将儿子乐乐的生日输了进去,却依然显示密码输入错误。高明有些不甘心,反复地输入了几次之后,结果依然显示密码错误。高明有些泄气了,汗水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他点着了一支烟,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迅速地将自己和乐乐的生日组合在一起输了进去,按了回车键之后,终于显示登陆成功。高明心中一阵狂喜,他有一种打开神秘之门的成就感。但在窃喜的同时,高明也充满了感动,他没有想到淑芳会把自己和儿子的生日放在前面,这说明淑芳的心中装满的是这个家,是他和孩子。
怀着阴暗的心理,高明终于慢慢地翻看起了淑芳的聊天记录,这不看则已,一看让高明大吃一惊……
原来淑芳一直在和一个叫做悲情男人的网友聊天,高明看了看两个人最早的聊天记录,大约是在半年前,也就是他和孟茹旧情复燃的那段日子。从聊天记录上可以看出,当初淑芳并没有想要和他发生什么的意思,对那男人也是爱理不理的,可那男人却像个癞皮狗一样死缠着淑芳不放,这一点从他们的聊天记录中就可以看出。
悲情男人:怎么不说话呢?
芳芳:……
悲情男人:能和你聊聊吗?
芳芳:对不起,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悲情男人:哦?怎么了,可以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