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从他手心抠了块没用的小石子,夹在中指和拇指间,手腕轻震,石子飞出。
簌簌地,花掉了。
院子里,宋岑如盯着飞入掌心的一朵小黄花出神,长得跟铃铛似的。
他抬起头,头顶掀起绿浪,原来柿子树的花这么小。四处看了看,也就这朵没扛住风的摧残掉了下来。
宋岑如把它放到树根底下,靠着树干,希望它不要太孤单。
厨房那头刚熄火,丝丝甜香溢出。
华叔端了碗糖水出来,放在院里的石桌上,转头问:“一路上都还安全吧?”
安……全?
眼前浮现出现两个身影,一个鬼鬼祟祟的大嗓门儿。
另一个,模样挺好个头也高,但语气轻佻,再搭上那懒散劲儿看着就不像善人。
“华叔,这附近的人都认识咱们吗?”宋岑如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华叔说:“认识啊。街道办早上才来过,问了点基本情况。”说罢,动作一顿,“是出什么事了?”
宋岑如走回桌前,道:“没。”家里够忙了,他不想给谁添麻烦,“安全的。”
至于那箱东西就先搁着吧,不一定就是他们的,而且也没人来要。
糖水的温度刚刚好,宋岑如一瞧,是鸡头米,他小口小口的尝,里头加了桂花,喝下去燥气都褪了一半。
离晚饭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华叔想着正好出去买趟菜,便问:“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宋岑如随口一答,又拐了个弯,“嗯。。。。。。骨汤?”
“好。排骨,萝卜,牛肉和番茄,其他的我就看着买了。”华叔说。
喝过茶点,华叔出了门,宋岑如则回到后厅,角落立着一座灵龛。
他过去点上香,看着照片发呆,又跑到院子里,捡起刚刚的柿子花摆上贡台,然后才去了书房。
平时他的日程表被塞得很满,学校作业只占一小部分,大头是母亲和父亲给他布置的功课,只有练字是宋岑如自己的兴趣。
宣纸一展,笔墨一沾,什么功课、家业、继承人都与他无关。
晚饭前,他立在案前写了两个多小时,无人打扰,只有窗外的鸟雀声。
餐桌上,华叔问:“再来一碗?”
宋岑如摇摇头,钙量摄入差不多了,补太多也不行。
华叔从厨房端了盘切好的水果,“明天去学校我送你。”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我自己去,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宋岑如说。
“个么二十分钟也要走好久的嘞。”华叔说。
今天只是办理入学流言就传的没边了,他不喜欢大张旗鼓。
宋岑如没吭声,华叔倒是看出来了,小声道:“怕被人说?”
“也不是。”宋岑如表现得很淡然,桌底下的手却攥着袖子。
华叔瞧他这模样,突然感叹一句,“阿竹少爷长大了。。。。。。”
宋岑如忸怩道:“别老这么喊,我都十四了。”
放筷,下桌,从果盘里叉了块猕猴桃,回房看功课去了。
正式报到这天,宋岑如可谓备受瞩目。